耳!然而剛子良官至軍機大臣,肯定不是胡言亂語信口開河之人,那他為何會說出這等混帳話來呢?
“其實我們不妨暫且站在滿清貴族的角度思考一下:把土地、錢財送給‘友邦’,至少還能落個人情;要是送給那些奴才,沒準兒哪天他們就爬到自己的頭頂上。到那時候,以前給的好處恐怕他們一個也記不得,而對不住他們的地方估計一個都沒拉下!那還不得秋後算賬呀?即使不秋後算賬,以前的主子隔三差五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多彆扭啊?趕緊找個碴兒把他給賜死吧!
“現今的事實也證明剛子良頗有先見之明。英吉利佔了印度,印度王公的生活依舊;日本佔了朝鮮,朝鮮王室還是日本的貴族;再瞧瞧咱們中國呢?革命之後滿清皇室只能蜷縮在紫禁城內,靠著民國政府每年撥付的400萬元經費艱難度日;其餘八旗子弟則流落街頭,餓死路邊。他們看到眼下這種情況會怎麼想?是不是情不自禁會有‘寧贈友邦,不予家奴’的想法?”
袁克定思忖良久,才咬咬牙答道:“那就一切都依智庵先生!”(未完待續。。)
四七〇、昨夜前村行霹靂
當天深夜,孫元起接到了梁士詒被殺的情報,驚愕之餘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袁世凱要拿梁士詒頂包!
話說梁士詒確實算得上是上佳頂包人選。
他作為大總統府秘書長,可不僅僅是充當幕僚長那麼簡單,對外更是袁世凱的代言人,素有“二總統”、“小總統”的美譽,調動軍隊對他來說完全不是難事,而包圍國會、攻打新中國黨總部也能夠解釋成與孫元起爭奪內閣總理職位。
袁世凱完全可以把所有過錯全都推到梁士詒頭上,然後再上演一出“揮淚斬馬謖”的大義滅親戲,挽回之前已經聲名狼藉、千夫所指的形象。儘管此舉未必能夠完全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但勉強維持大總統的體面還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令孫元起萬萬沒想到的是,殺人者居然是袁克定,被扣上的罪名則是“勾結外賊,意圖作亂”,而梁士詒的恩主袁世凱此時正躺在病榻上生死不知。瞧著袁克定竟然如此自毀長城,孫元起忍不住喟嘆道: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然而袁克定這個當事人卻渾然不覺,還大有將作死進行到底的趨勢!在除掉梁士詒之後,大總統府便成了花果山,而他就是那沒尾巴的猴兒,原先被袁世凱、梁士詒什襲珍藏的“大總統印”也被他翻了出來,端端正正鈐蓋在《中日民國三年(1905)條約》上。這個條約是中日雙方連夜秘密簽訂的,前任國務總理趙秉鈞作為此事的經辦者。代表袁世凱在條約上簽字畫押,日方代表則是駐華公使山座圓太郎,全國知道此事的也就只有三數人而已。
趙秉鈞、袁克定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是孫元起連包圍國會、攻打新中國黨總部的絕密訊息都能提前獲知。簽署賣國條約這等大事又怎能逃得過新中國黨的耳目?基本上在條約剛剛草擬的時候,孫元起就已經知道了基本內容;雙方簽署條約的墨跡未乾之際,情報機關已經獲得了蓋有“大總統印”和“大日本帝國駐華公使館之印”的照片底版。可以想見,最快一天,頂多兩天,這份條約的圖樣就會出現在上海灘大小報紙的頭版頭條上!
眼下袁克定卻對此一無所知,在處決梁士詒、簽署條約之後。他整個人都陷入莫名的躁動和興奮之中,就像吸食鴉片後渾身不由自主的戰慄,似乎毛髮都在顫抖跳躍。尤其是以前父親的親信段祺瑞、阮忠樞、楊士琦、曹錕等人看到自己卑躬屈膝不敢直視的樣子。更讓他快活得不能自已。
他也一改以前的謙恭禮讓,開始學著父親袁世凱的派頭對段祺瑞、阮忠樞等人發號施令,比如指示段祺瑞督促張鴻逵部對經世大學主動發起攻擊,而不是被動防守、坐以待斃;再比如命令阮忠樞接替梁士詒指揮部隊包圍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