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又各不相能。一旦孫百熙遭遇不測,群龍無首,其勢力必然分崩離析。到時候大帥以中央之威、總統之權號令各省,必定風行草靡勢如破竹,一鼓而定天下!”
“好!”一直坐在邊上旁聽的袁克定此時忍不住鼓掌歡呼道。
楊士琦問道:“智庵兄您只想到除掉孫百熙的好處,有沒有想過其中的負面影響?要知道數月前宋遁初遇刺的時候,輿論矛頭就直指咱們北洋一系;如果現在孫百熙再死於非命,豈非坐實了咱們行兇的惡名?再者說,孫百熙在國內外的影響力遠非宋遁初所能望其項背,只怕單單全國數百萬學生的抗議就足以讓我們舉步維艱,何況還有國際社會的譴責呢?此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三思而後行!”
聽到楊士琦提起宋教仁遇刺一事,袁世凱臉上雖然波瀾不驚,心裡卻不禁有些異樣。當初宋教仁遇刺,國民黨一方曾公佈了一系列證據,其中就包括趙秉鈞秘書洪述祖與殺手之間的往來電文。儘管趙秉鈞當時對之矢口否認,但袁世凱暗地裡卻有些懷疑:作為內務總長、京師警察的創立者、袁世凱情報網路的主要負責人,趙秉鈞怎麼可能對國民黨刺殺宋教仁一事一無所知?據袁世凱的揣測,事情真相很可能是趙秉鈞很早就知道了國民黨的企圖,只是對此採取了觀望、縱容的態度,任由刺殺案件發生。甚至趙秉鈞親身參與其中也未可知!
雖然袁世凱也希望宋教仁死掉,但對於趙秉鈞知情不報,乃至於為了總理職位瞞著自己從事一些陰私的勾當,心中還是頗有幾分芥蒂的。現在趙秉鈞再次提起刺殺,目標換成了孫元起,不過其最終用意還是為了總理之位,袁世凱心中不禁泛起這樣的疑問:若是將來趙秉鈞圖謀自己的總統寶座,他會不會對自己下手?
趙秉鈞對此卻信心滿滿,顯然是考慮已久:“杏城老弟不必太過擔心!只要此事得手,我們大可以把它推到國民黨的頭上,反正刺殺是國民黨的拿手好戲,死在他們手下的也不止一個兩個,從前清的肅親王善耆、輔國公載澤、安徽巡撫恩銘,到民國的陶煥卿(陶成章)、宋遁初,再多一個孫百熙也無關緊要。而且孫百熙先前曾名列刺殺宋遁初的嫌犯名單之中,之後又派兵南征國民黨統轄的湖南、廣東兩省,國民黨對他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作為大總統府秘書長,梁士詒此時插話道:“智庵兄,推到國民黨頭上倒是容易,關鍵國民會相信麼?如果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縱使咱們擺出鐵證如山,最終也是枉然!”
趙秉鈞渾不在意:“燕孫賢弟,願意相信咱們的人,無論說法如何,他們都會相信咱們的;不願意相信咱們的人,就算事實擺在他們面前,他們同樣會視若無物。把罪名推到國民黨頭上不過是拉攏中間派的說法而已,只要說得多了,再加上咱們佔據大勢,他們自然會相信的。因為歷史一再表明,真理總是掌握在成功者手中!”
梁士詒反駁道:“話是這麼說,可智庵兄也該明白孫百熙在政治、經濟、軍事、教育等方面的巨大影響力。一旦他遭遇不測,豈是幾句推諉搪塞之詞所能敷衍了事的?”
趙秉鈞冷笑數聲:“別看現在孫系勢力有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其實核心在於孫百熙一人。所謂‘樹倒猢猻散’,只要孫百熙遇刺身亡,孫系勢力就會立即分崩離析,各自尋找庇身之所。在咱們北洋兵鋒直指之下,他們自顧尚且不暇,誰還會過問孫百熙的死因?”
梁士詒道:“誠然孫系勢力核心在孫百熙一人,但他經營日久、施恩廣厚,手下絕不乏死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