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大軍不比鹿梧單槍匹馬,能日行三十里就算不錯。
不過在鹿國境內南方水鄉之地,也沒有能對這支大軍構成威脅的對手,所以可以徵發船隻運輸部分輜重鎧甲和部分人員,讓其他軍隊能輕裝行進。
如此一來,軍中司馬預計能在十日內趕到吳國嵩京拜見吳王岢塗,然後再度過瀾水赴通河城,合計用三十日左右,還算是比較快的。
紅梅也是第一次單獨率領如此大軍,整日裡光是處理各種雜事,就已經忙的不可開交——倒不是她沒有軍師參贊,而是自覺統軍之能頗有不足,特意在這方面多加鍛鍊。
幸好這批人馬大多是楚軍正規軍轉化而來,基層軍官並不缺乏,士兵素質也不錯,而且大多是拖家帶口而來,在鹿國升官發財分田地,有的還進階士族,拿到大把好處,算是鹿國的基本盤,對鹿國忠心耿耿。
士氣高昂之下,各種困難一一克服,行軍也算順利。
倒是岢列與鹿柏兩個閒人混的熟慣起來。
鹿柏望著前路,忍不住嘆息道:“其實只過了一年多,但怎麼讓人感覺宛如隔世一般?”
馬車中,岢列打了個哈哈:“是你們鹿家這一年多來,變化太大了。”
他承認,鹿柏的確是有些能力,但比起鹿梧來可就差的遠了。
鹿國天下,可以說是鹿梧一手打下來的,和鹿家其他人基本沒半點關係。
“是啊,簡直像在做夢一樣,前一個月還有人說我家被封為大夫,轉眼間就建國封伯了——一年多不曾回到嵩京,不知嵩京現在如何,百花釀也不知還有嗎?”
鹿柏感嘆一聲,然後略有幾分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他和岢列都是公子,但他這個公子來的太快,還不太適應,在岢列面前多少有些自卑。
“百花釀就別想了,連百花樓都沒了,那百花樓的總管溫婉竟然是楚國探子,要不是她跑的快,皮都給她扒了!”岢列咬牙切齒。
嵩京之變後自然要清算一番,結果扒出百花樓是楚國探子總部,就連岢列他爹公子元遇刺,也是百花樓提供的行蹤。
“現在嵩京沒啥好看的,可以說百業凋零,我兄長這次豁出去了,連守衛王宮的金吾衛都派出去一半,各家老頭子也大多親自過了瀾水,嵩京人少了,自然熱鬧不起來。”岢列說道。
鹿柏吃了一驚。
岢列前來鹿國求援,是因為通河城戰線局勢不佳,但鹿柏還以為是吳國尚未充分動員——吳國也是號稱帶甲百萬的大國,通河城一帶也就駐軍三十萬,斷不至於將吳國耗損到,連都城都冷冷清清的地步。
“怎會如此?通河城一線到底有多少人馬,怎還落在下風?”鹿柏忍不住問道。
“柏兄,南方五府被楚國經營了數十年,人心背離;各家急於收回祖地,激起不少民變,帶的私兵雖多,卻多在鎮壓地方上面,無力支援通河府,現在南方五府隱患重重,通河城那邊又只有三十萬人馬,楚軍攻打激烈——不然我急著來求援幹嘛?”岢列搖搖頭,怒其不爭的說道。
別看吳國是大國,但在南方五府的處境,真未必比鹿梧單人獨騎好多少。
鹿梧打下南方五府,剪除豪強貴族收斂了大批財物,但他可沒奪取尋常人家的財物土地,反而開啟了底層士兵的上升通道。
等吳國來接收南方五府,分肥的貴族就太多了,而且人家打著收復祖地的旗號,恨不得連地皮、帶人口全都一口吞下去。
這種情況下,能忍得了鹿梧的南方人,也忍不了吳國的還鄉團。
尤其是那些追隨鹿梧一段時間的楚兵,本來以為自己發財置地,從此一輩子都能過上好日子,結果轉眼間一切成空——要是沒被鹿梧帶著造過反也就算了,畢竟貴族千百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