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莊位於通河城東南方向大約六十里,在上卿於家的領地附近,與於家領地只有一河之隔,屬於大夫孟家的一處飛地,有一個小碼頭,可用來裝卸貨物,既可以販運到通河城,可以售賣給上卿於家。 太陽將要西斜時,孟陽帶領大隊人馬來到袁莊,早有孟家人燒好熱水湯茶晚飯,平整土地,堆積木材,大軍到來之後,只要豎起帳篷,紮下營寨,就可以安頓下來。 按照在通河城內商定的計劃,這裡將是一處重要營寨,大軍可以從這裡乘船,透過水路掃蕩騷擾通河府的鹿匪,接應被圍攻的城寨田莊,萬一事有不諧,大家也可以乘船撤退,避開與鹿匪主力正面交鋒。 鹿匪以野戰聞名,沒聽說有什麼水軍。 別看在城裡的時候大家群情激憤,但真要說面對面硬抗鹿家軍,這幫人誰都心虛。 上將軍潘夫與鹿家軍正面一戰,通河府已經摺了主力,如今這點人馬守城略有餘裕,分出點人馬出城也問題不大,但想靠這點人馬與鹿家軍決戰,那可就是找死了。 大家求了也不是擊退鹿家軍主力,而是讓鹿家軍撒出去騷擾地方的分支人馬有些顧忌,不敢肆無忌憚的圍攻田莊村寨而已。 夕陽如血,飯食都是現成的,袁莊村民將飯食分好打包,士兵全部到齊,便一起分發下去,讓全體士兵一起開始用餐。 於校尉請雷刀孟陽一同登上袁莊東側的丘陵,觀山形地貌,等士兵用餐完畢,正好安營紮寨。 這是每一位將軍安營紮寨的必備本領,也是野路子和正規兵家傳承的區別所在,只要自己能透過專業知識折服這雷刀孟陽,拿到指揮權應該不難。 丘陵並不高,大約只有三十餘丈高下,周圍都是一馬平川,站在這丘陵上,方圓十里內一覽無餘。 “孟先生請看,袁莊此地北面有河,東邊有陵,西南兩側一馬平川,所以這紮營便有講究,需要因地制宜,不可墨守成規。”於校尉用馬鞭指點江山,一副軍中宿將指點菜鳥的樣子。 “於兄高見,卻不知該如何因地制宜?”雷刀孟陽不以為意,還連聲點頭稱是。 只是夕陽在他背後落下,讓雷刀孟陽的雙瞳隱沒在陰影中,顯得有些陰森。 見這雷刀孟陽這般伏低做小,於校尉頗為開懷。 雷刀孟陽是楚國南方白道翹楚,而且是著名武道強者——雖然所謂白道在他這種手握兵權的校尉看來也不過如此,但雷刀孟陽在江湖上聲望極高,這卻不是假的。 若是自己真能壓他一頭,說出去也是極有面子。 “此處丘陵地形極為重要,居高臨下視野廣闊,可統御全域性,需駐紮三百精銳;且此處坡度緩和,騎兵居高臨下衝鋒威力極大,故而三百精銳中至少要有一夥騎兵,若遇賊兵仰攻,命騎兵策馬衝下,必能克敵制勝。” 佔據高地乃是安營紮寨的常識,但如何佔據高地也是有講究的,若是一味佔據高處,被人團團圍住,斷了水源,那就是自尋死路,只有犄角相應,派駐合適數量人馬才是正道——到底派駐多少人馬,如何配置,這才是外行不知道的地方。 於校尉胸有成竹,雷刀孟陽連連點頭。 於校尉身邊十五名親兵與有榮焉,雷刀孟陽身邊三名心腹也各自臉上露出笑容。 “至於——”於校尉將馬鞭朝下一指,正要說出下面營地該如何利用袁莊和丘陵的犄角位置,進行相互呼應的安置方法,卻突然發現下面營地中整片整片計程車兵,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是你!?”於校尉大驚失色,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身邊的雷刀孟陽。 明明沒有外敵來襲,士兵們怎麼會突然成片倒下? 只有在飯食中動了手腳,才能讓剛用過飯計程車兵紛紛倒下。 這袁莊是孟家地盤,想要這樣大規模下藥,若不是孟家主導,根本不可能。 而且就算是最便宜的麻藥,要湊夠三千人分量,那也是一大筆錢財,不是孟家這等大夫貴族,兼江湖大豪,哪裡湊得齊這樣數量? “是我。”雷刀孟陽點點頭,承認下來。 “你怎敢——”於校尉說了一半,突然卡住了。 人家擺明已經做出來了,還問人家敢不敢? “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