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不要太多。但何瀧為人謹慎,拿到利益後立刻換成穩妥地長線投資,安全是安全,但若發生現金緊張的情況,也不好公然更售。馮簡已經開始接觸李氏企業,宛靈也蠢蠢欲動地查清財務,何瀧覺得自己有必要從那渾水裡先澤清自己。
宛雲隨手翻了翻何瀧那一堆古董首飾和旁邊的一沓房產證明:“三輛車全轉到我名下?還有旺鋪若干、房產若干……”笑著說,“我何時那麼有錢?任何人都能看出貓膩。”
自十八歲開始,宛雲在李氏企業中沒有得到任何股份和分紅,論起私財,她在三姐妹算最瘠。
何瀧早有對策:“一般人都發現不了。若有人懷疑你,到時候我們就說那是馮簡贈與你的聘禮。”
宛雲拎起盒子一條珠光寶氣地手鐲欣賞,玩笑道:“媽媽那麼有錢,還要把我嫁出去!”
何瀧順手給她戴上,佯怒:“我這都是為誰啊?以後這些東西還不都是你的!”
宛雲的手腕很細,在古董手鐲的映襯下,指上的婚戒便顯得越發平淡。
儘管那戒指是自己監管而選,但何瀧看見後又開始不樂意:“鑽石還是挑小了,連指節都蓋不住。”再皺眉,“明明是買自己妻子的婚戒,馮簡那小子當初付賬時怎麼仍然苦著臉。”
宛雲把過於誇張的手鐲取下:“我覺得這戒指很好,媽媽太苛刻。”
何瀧哼一聲,再把手鐲戴到宛雲另一支手上:“我可沒有歧視馮簡,我只是不喜歡窮人。”
宛雲忍不住再笑:“李家如今也不會很富。”
何瀧堅持:“但我們從未當過窮人。”
——諸如此類的話,比如門當戶對,財富分配,生活高低,向來自詡貴婦作風的何瀧就算心裡計較得再緊。但她自矜身份,在女兒面前也很少公然吐露這些。
一般何瀧在說這種話後,宛雲會知道她後面真正想跟著得是什麼。
果不其然,何瀧淡淡說:“馮簡再不好,也會比那個人好。”
何瀧冷笑:“若不是那個人,云云你十年前也不會……”頓了頓,以肯定語句說,“如果沒有他,以云云你的頭腦,李家的企業板上釘釘全都是你的,宛靈算什麼!”
宛雲看著自己的戒指。
馮簡看向她時壓抑下的略微諷刺,對她生活作風所表現地強烈不贊同,想改變她但又懶得計較的表情——不同的人,相似的表情。和馮簡在一起,很容易讓宛雲回憶起十年前她曾經愛過的那個少年。
不,應該是十一年前。
初次見面,他對自己笑著說:“我沒有太多錢,但我會給你世界上最大的快樂。”
如果現在聽了這話,宛雲毫不懷疑自己一定會給出更精彩的回覆,至少不會是十年前,少女微微皺眉:“你腦子進水了?“
後來他帶她翻牆到遊樂場入座高聳的摩天輪之上。當摩天輪滑行到最高點時,那個人笑著對她說,他之所以喜歡這裡,是因為這是他能靠近雲的最近距離。
——無聊的初戀情願,老土的親近手法,酸腐的表白,最最真摯的內心感動。
老實說,宛雲記得自己當時和他在一起,她唯一的遺憾就真的只是那個人什麼都擁有,為什麼沒有太多錢。
再後來,宛雲慶幸又從那個人身上懂得,原來錢真的可以買來一切的開始與結束。
何瀧連連叫了她幾次,宛雲才回過神來。
何瀧懷疑地盯著女兒,七分玩笑三分認真:“云云,你不會還喜歡十年前那個窮光蛋吧?”
宛雲沉默片刻:“總有一天,我會全部都忘記他。”
何瀧聽後面如冷霜:“忘記他?云云,你當初可是為了那個混蛋放棄李氏經營權,差點從族譜除名!你全身而出從李家企業而出去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