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在手裡。到時候,她就再也用不著絞盡腦汁向自己的第二任丈夫西拉魯斯編藉口來隱瞞自己與愷撒之間的風流韻事了。西拉魯斯不久就死了,不過他不是死於龐培·馬格努斯的利劍之下,而是死於對塞爾維利亞深深的絕望。
塞爾維利亞總是說,我肯定不能把布魯圖拉入我們這一夥,可我辦到了。我辦到了!對布魯圖而言,最可怕的時刻莫過於當他終於獲悉自己的母親與愷撒已經保持了五年多的情人關係;其次是當愷撒解除了他與朱莉亞的婚約並將他心儀的姑娘嫁給老得差不多可以給朱莉亞當祖父的龐培·馬格努斯的時刻———龐培·馬格努斯不過是布魯圖父親的一個死刑執行者而已。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的婚約純粹是一場政治交易,但在朱莉亞去世之前,它還是有效地拉攏了龐培·馬格努斯。心痛如刀絞的布魯圖———當時他的內心是多麼虛弱啊!———背叛了自己的母親來投奔了我。對這個墮落淫蕩的女人而言真是一次絕妙的懲罰。
布魯圖後來繼承了塞爾維利烏斯·卡厄庇阿在託羅薩金庫儲存的全部財富。加圖痛苦地緊咬牙關,用雙手緊緊抓住船上的欄杆直到手指的關節泛白為止。啊!卡厄庇阿,最親愛的卡厄庇阿離我而去了。可憐他還一直期盼著我能緊抓他的手,幫助他穿越那條死亡之河呢!可惜我到得太晚了,足足遲了一個小時。哦,生命,生命!自從我看到死去的卡厄庇阿的那張蒼白的臉,我對生命的看法就徹底改變了。無論我如何呼喚和傾訴,他依然面無表情、無動於衷。無法傾訴的痛楚!那時卡厄庇阿三十,我二十七歲;一轉眼之間我就要到四十六歲了。可是卡厄庇阿的死恍若發生在昨天一樣,我心中的悲痛並沒有隨歲月的流逝而有絲毫的減退。
加圖困頓地打了個哈欠。澤斐魯斯風繼續從西面刮過來,只要加圖命令艦隊將船舵打向北方,就可以保證自己的五十艘船大體朝著阿菲利加省方向前進。可是,令加圖感到心情沉重的是:他注意船隊已經偏離阿菲利加省東部很遠了。
到達高多斯島後,加圖劃了一條小船親自去慰問三五成群的艦隊船隻,用他自己特有的洪亮嗓音向士兵們表達了自己的問候,並向他們交代自己下一步的具體安排。
“小夥子們,我們離阿菲利加海岸仍舊很遙遠。不過,從這裡起我們就要告別祖國溫暖的懷抱了;因為從今天起,我們再也見不到在海流中穿梭的金槍魚和歡快的海豚群了。但是,大家不要害怕!我,馬爾庫斯·鮑基烏斯·加圖,將為你們負責,在我們到達阿菲利加之前,我會盡力保障你們的安全。我衷心希望我們的艦隊能夠團結一心,明智地操縱我們的船,齊唱歌頌義大利———我們親愛祖國———的讚歌,我們要對我們自己及我們的神充滿信心。我們是羅馬人,我們是貨真價實的共和黨人。因此我以所爾·英地格斯,特魯斯及利伯爾·帕特爾的名義發誓,我們在愷撒手下艱難求存的鬥爭一定會功德圓滿。”
加圖這一小段講演獲得了士兵們狂熱的歡呼,和一張張笑臉。
雖然加圖既不是祭司也不是占卜師,講完上面的一席話後,作為艦隊統帥,加圖還是殺了一隻肥美的母羊作為對海上旅者的保護神拉利斯·潑馬利尼的祭獻。他把自己滾著紫邊的託加袍褶皺蓋在頭上,祈禱道:
“哦!我們稱您為拉利斯·潑馬利尼神!或者其它您願意我稱呼您的名字———不管你是男神、女神或者根本就沒有性別———在我們啟程前往阿菲利加省之前,祈求您代我們向萬能的天父尼普突尼———或者你是他的子孫抑或不是———求情。我們請求您在眾神面前為我們做個見證:證明我們的誠意。我們也請求您保佑我們平安,保佑我們遠離風暴的襲擊,保佑我們遠離旅途的勞頓,保佑我們的船隻不要走失,請你為我們指引正確的方向,使我們得以停靠在開化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