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給皇后請安。
不知何故,那天,雲雅捱了皇后的一個耳光。
皇帝得知之後,龍顏大怒。
他的賢淑皇后,竟然親手打了他最寵愛的嬪妃,這在趙淵看來,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所以他雖然憤怒,卻還是親自過來,問明原因。
哪知道,一向溫柔的皇后只是跪在地上,只肯領罪,卻不肯多說一句其他的話。
以至於多年過去了,許皇后因為什麼動手打了當時風頭正勁的雲貴妃,無人得知。
或許,只有她們兩個自己才知道吧。
也是從那一次開始,趙淵特地免了雲雅每天早上去給許皇后請安的這一項規矩。其實就算不免,雲雅貪睡,也動輒不去,眾妃雖私下裡不悅,可也無人敢說什麼。這一回皇帝親口發話,其餘人等更是無人再敢贅言,只是好奇,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再一次來到許皇后的宮殿,趙嵐也不禁想起了這一段塵封的往事。
她原本甚至早已忘了這件事,如今,睹物思人,難免又拂去了記憶上蒙著的那一層厚厚的灰塵。
可是,任憑趙嵐怎麼回想,她都不記得當天的經過是什麼樣的了。
正想著,許皇后已經搭著菀芝的手,從內殿裡走了出來,在趙嵐的身後站定,似乎正在打量著她。
趙嵐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連忙轉身。
一對上她的眼睛,許皇后就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急忙伸手,抓著菀芝的手,方才站穩了。
“你的臉……”
須臾,許皇后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伸出手指著趙嵐,尖尖的黃金指套對著她的臉頰。
趙嵐摸摸臉,聲音哀慼道:“夜裡被燭火燙到了,留了疤。”
她表面上期期艾艾,其實心頭卻感到無比的暢快:看來這人皮面具果然好用,這麼近的距離,又藉著光,連心細如髮的許皇后都未能看出來端倪,還真的以為她毀了容呢。
許皇后口中嘖嘖,半真半假地嗔怒道:“這些個太醫院裡的都不想活命了嗎?連長公主被燙傷了都無人去應診,當真該死!你們這些底下人也統統不要伺候了,居然沒有一個來稟報本宮的!”
一旁的菀芝立即跪倒,連呼“娘娘饒命”。
趙嵐不動聲色,只是看著她主僕二人演戲,許皇后一見面便這樣,急於撇清,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想當年,雲雅獲罪,一向宅心仁厚的皇后可是連半句求情的話都沒有說,還唯恐她不死絕,特地囑咐太監,又給還沒徹底嚥氣兒的雲雅灌了一碗毒藥,硬生生讓她痛苦地死去。
“不要怕,本宮有生肌玉露膏,只消多塗抹上十次八次,定然能讓你的肌膚恢復如初。”
許皇后見趙嵐不說話,故作親熱地拉了她的手,往一旁的矮榻上走去。
因為當年雲雅太過得寵,趙嵐同其他妃嬪所生的皇子公主不同,從未稱呼過許皇后為“母后”,見面只稱她為“皇后娘娘”,與其他人無異。
許皇后心有不悅,幾次在趙淵面前裝作不經意地提起。聽得煩了,趙淵便道,她還只是一個奶娃娃,你身為一國之母,萬民表率,難道還要同個孩子一般見識不成?
於是,趙嵐長到如今,哪怕生母已死,卻依舊不喊她一聲“母后”。
許皇后坐下,揮退伺候的眾人,就連最為心腹的菀芝也遣散出去,她這才勉強穩定心緒,看向趙嵐。
看得出,這幾年的囚禁生活,她過得有些寒酸。一襲八成新的蔥綠色紗衣,罩著月白色長裙,雖是清清爽爽,可也著實不符合燮國公主的身份。
再看趙嵐的頭上髮間,幾點零星裝飾藏於青絲之中,即便是各宮主子身邊的心腹宮女,怕是也要比之再珠光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