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已經抵在了遠正的胸口,遠正下意識地閉緊雙眼,可許久都未感受到胸口傳來的痛楚,緊繃的心忽然慢慢鬆了下來。
楚沉夏驟然開口,瞬間又將他的心提了起來,“你為誰做事?”
“慶王。”
胸口抵著的劍忽然又多了一分力,遠正不由自主往後退去,驚恐著睜開眼看著面前這個一聲殺氣的人。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為誰做事?”楚沉夏的聲音又沉下去了一分,握著劍柄的手因為太用力,指關節已經發白地幾乎可見骨頭。
楚沉夏清晰地察覺到面前的人微微顫抖著,又咽了咽口水,才緊張答道:“我是為慶王做事啊。”
緊咬的牙齒髮出“咯咯”的聲音,楚沉夏手中的力又使了幾分,逼得遠正連連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楚沉夏聽到自己內心深處傳來一聲冷笑,可緊繃的臉卻沒有半分變化,手中的劍慢慢使力,遠正的衣袍上已漸漸染上幾分血色。
他滿臉驚恐又詫異地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我與你有仇嗎?”
“我父親楚治。”楚沉夏說了幾個字頓了一頓,見他眼中的疑惑漸漸褪去,恐懼更甚,語氣一轉,變得十分狠辣又帶著些許嘲諷道:“你為了討好慶王,為了幫助他洩私憤,以卑劣的手段害死我父親。大道之行?選賢與能?荒謬之極,你這樣的人配的上嗎?”
遠正忽然抓住了劍身,片刻間便有血沿著他的指縫流下,對上楚沉夏的視線,勉力鎮定道:“楚治有罪是事實,抓他審他判他的人並不是我,你對我洩私憤又算什麼意思呢?”
楚沉夏一怔,臉上爬上幾許慌張和不安,父親是有罪的,他並未意識到這一點,一心想著是有人設計要置自己的父親於死地。所以要報仇,所以要血刃仇人。
心中的仇恨與愧疚不斷膨脹,甚至侵佔了他所有的理智,偏偏東宮那幾位還想著跟自己一起胡鬧,導致他一度認為自己是對的,此刻細思,簡直是胡鬧。
遠正見他眼中的怒意雖未完全退去,但那些不安他卻是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了,嘴角隱隱勾起一絲冷笑,終於有了一絲底氣道:“我知道劫囚的人是太子,你也不必否認,這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們今日就開啟天窗說亮話,你今天所為我可以當做沒看見,只不過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楚沉夏冷笑了一聲,手中的劍又深了一分,對上他痛苦的臉嘲諷道:“你以為我會受你控制?你不過是垂死的螻蟻,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你以為我還會怕慶王不成?”
待他眼中的恐懼又爬了上來,楚沉夏這才緩緩抽出劍,側著頭左右看了他兩眼,冷聲道:“我不會殺你,但從今以後,你不會再有一日安眠覺睡,最好是把頭別在褲腰帶,免得哪日屍身分離,死了也要下地獄受罪。”
遠正憋著一口氣定定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從自己面前消失,他才無力地滑倒在地,捂著傷口艱難地喘氣。
楚沉夏從慶王府出去之後,天便下起了瓢潑大雨,他悵然若失地走在雨中,任由雨水澆灌在他身上。
路人見到他這幅模樣,十分詫異地看著他,楚沉夏聽到馬嘶聲猛地抬眸,一雙眼被雨水泡的越發可怖,路人皆驚呼著避開他。
一個人騎著一匹馬正往自己這邊趕來,楚沉夏一個飛身,就將馬背上的人踹了下去,韁繩一甩便朝著城門奔去。
跌落馬背的那人在泥水中翻滾了兩下,一骨碌爬起來,看著狼狽的自己,不由得追馬怒罵道:“楚沉夏!你瘋了嗎?!”
景旡見馬越來越遠,心頭那口氣始終壓不下去,他千里迢迢才回到建康,便被楚沉夏一腳從馬上踹了下來,簡直是觸黴頭。
拍了拍衣袍上的汙點,當下又忍不住低聲暗罵了幾句。
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