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樣的。”
沈如月說道:“靈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平日裡就我們兩個,我何嘗不是拿你當妹妹待?今日有幸遇到了個大哥哥,你若如此,豈不是故意與我生分了?還不快見過大哥哥?”
靈兒激喜交集幾欲落淚,說道:“靈兒見過大哥哥,大哥哥好!”
林天鴻笑道:“這就對了,兩位妹妹好!”
三人皆暢懷而笑。
靈兒笑著忽然哽咽了兩下,說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孤苦伶仃無親無故,只有小姐待我如姐妹般疼惜,今日竟又從天上掉下來個大哥哥。我真是好開心。”
林天鴻說道:“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從河裡撈上來的。我們因落水而得緣,因這大運河而得緣,我們不謝天地,倒要謝這滔滔大運河才是。”
三人又大笑起來。
林天鴻說道:“昨日我也不白嗆一肚子水,昏死過一回,究竟賺回兩個好妹妹!”
沈如月和靈兒滿面深含歉意,說道:“我們不是故意扯你嗆水的,實是慌亂之中迷糊了心智,差點害大哥哥丟了性命,真是該死!”
林天鴻哈哈大笑,說道:“快別這麼說,我命大的很!比這再危險的事也經過一兩回,嗆幾口水怎能就丟了性命?不過兩位妹妹倒真有把子力氣,我竟是招架不住。”
沈如月和靈兒又羞又窘,說道:“我們誠心知錯,懊悔的不得了,你這樣責怪取笑,當真是要把人羞愧死才算!”
“非也!非也!”林天鴻笑道:“我不過是說句玩話而已,哪有責怪取笑之意?我又如何捨得責怪取笑兩位好妹妹?”
她二人聽林天鴻言語有些輕佻,卻又誠懇無比,心中又喜又羞。沈如月的神色忽然又黯然下來,嘆氣說道:“捨得也罷!捨不得也罷!我們總歸是要去的,比不得親妹妹和你那鄭家妹妹。”
林天鴻一怔,笑道:“如月妹妹這是什麼話?怎麼捨得又捨不得的呢?”
沈如月淡淡一笑並不答話,望著運河上帆來船往的水面若有所思。
靈兒說道:“我們隨太太南下給外祖老太太拜壽,是不能在此久留的。老爺已經分派完貨物,等收取了賬目便要走了,說不得今日便要動身。若無機會,再相見可不容易了。”
林天鴻心知她們富戶人家的女孩受禮教約束甚嚴,遠不如自己兄妹自由自在,經昨日一事,只怕她們以後連家門也不得出了。他心中感嘆,不禁有些莫名的失落,寬言勸慰說道:“兩位妹妹不必傷感,雖說不易,卻未必不能。只要我們心中記掛著,總還是能見到的。”
聞言,沈如月神色漸舒,拿起笛子在面前晃了一晃,說道:“又何必說這些不開心的呢?今日如此高興,我來吹首曲子給大哥哥聽。”她橫笛欲吹,卻又輕輕一笑說道:“靈兒去船上拿曲譜來送給大哥哥。”
靈兒笑道:“請大哥哥到船上坐不就得了?”
沈如月說道:“有爹爹和娘約束,我們恐難隨便,大哥哥也必拘謹,還是不去的好。”
靈兒點頭說道:“正是。”轉身去了。
沈如月玉手橫陳,烏笛輕磕丹唇,氣息微送,笛聲響起。
林天鴻雖不大盡懂音律,但也感覺到這婉轉悠揚之中隱有淡淡的幽怨。
笛聲且住,沈如月輕聲吟唱:
“誰道閒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辭鏡裡朱顏瘦。
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這是沈如月平日常讀的歐陽修所作的一首詞——《蝶戀花》,此時吟來卻大不同於往日心境。她今日得遇同齡玩伴,相處愜意,言談甚歡,但因即將分離或成永別,所以一時竟生出許多愁腸來,雖不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