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晨活了幾十年,還沒見過這樣做生意的人家,今兒聽米行的人說,仇家開倉賣米了,而且,而且這米價居然比我們的價錢略低一點點,這,這,他們這不是高價收糧,低價賣嗎?這是怎麼話說的啊?這是怎麼個生意經?子晨我真是看不懂了呀,老爺。”劉管家好似講天書一般,本不大的眼睛瞪的溜圓,可見其驚訝非同一般。
楚錦軒卻沒他這樣驚訝,不過,從這件事兒上看來,他心中的猜測便八九不離十了。
仇家果然不是為了生意,而意在楚家,這次收米的事似乎挑明瞭一切,仇府的人不會不知道楚家對他們的舉動有所瞭解,若是高價收了糧運去別處也罷,偏又在瓷都售賣,這筆賠本的生意,定然有他仇家自己的道理的,而這個道理不就是楚家麼?
若綢莊的事是針對商會,那麼收米,誰都知道只有楚府才有向宮裡進糧的要務在身,對別人都無太大的影響,楚錦軒半眯著眼睛,捋著鬍鬚凝思。經商這些年來,到底得罪過什麼人,對自己如此記恨。不過他向來行事都有分寸,並不覺得曾樹下這樣的敵人,可目前的一切不由他不相信。對方就是衝著楚府而來的。
商會里的人也覺察到了仇府的目的,不免對楚錦軒有了些異聲。有些商賈們聚在一起時,私下也開始議論紛紛。
“仇府這是意在楚家啊。”趙老爺嘆聲道。
“是呀,這次收糧的事,你們聽說了麼?”姚老爺也有些神秘。
“聽說了,所以這仇府不簡單,敢向楚家挑畔,楚家的根基可不是一般人能動得了的。”周老爺面色凝重。
“眼下這局勢看不清了。”有人說了一句。
“是啊。楚會長不知道怎麼打算的,這仇府做事不計後果啊,不知是什麼來頭,他楚家拼得起,我們這些小魚小蝦的可拼不起,萬一哪一次被牽涉其中,估計便是傾家蕩產啊。”
“就是啊……”有人應和著。
其實大家都擔心,仇府和楚府的私人恩怨會波及到他們的身上,此刻什麼信義道德,紛紛擔心著自家的生意罷了。
“就要換選了。不如我們推舉榮老爺吧。”突然間有人提議,雖然私下裡各人都有這樣的心思,卻都等著別人提出來 ,而此時既然有人提了。正應了眾人的心思,不禁惺惺做態的好似為難,又極贊成,人性之虛偽可見一斑。
楚錦軒開始猜測仇家接下來會做什麼,霍然間,他似想到了什麼,雙眉挑起,大聲喚道:“祥瑞,去叫劉管家到我這裡來。”
“是,老爺。”祥瑞應聲小跑著離去。
劉管家與楚錦軒在書房中密議了幾個時辰,門窗緊閉,茶點不進,謝絕一切訪客,直到夜幕降臨,劉管家才愁眉緊鎖的走了出來,一路低頭凝思不言,看得出事關緊要。
“劉管家,這是在想什麼如此出神啊?”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劉管家才回過神來,見蘇源正和自己走了個迎面。
劉管家臉上擠出個笑容,雖說他在楚府中的地位頗高,不過,這個蘇源也是個特別的小廝,大少爺楚天舒外公親自選的人,陪著楚天舒讀書學藝,身份早已高出一般的小廝。便笑道:“喲,蘇源吶,看我這忙的,腦子裡淨想著事兒了,都沒看著你。”
蘇源淡笑,道:“是啊,我看劉管家想事情想的認真,再不叫您,恐怕要撞上了。”言罷,蘇源又笑了兩聲。
“是呀,是呀,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劉管家寒暄著,“那我這就先回去了,下午與老爺議了一個下午商行裡的事兒,著實是頭暈腦漲呢。”
蘇源一挑雙眉面露關切,道:“哦,那劉管家不要太過操勞了。楚家如今還有讓您親自去辦的事情麼?交待下去就好了。”
“哎,這事兒啊……”劉管家驀然住口,剛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