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是修士,講究緣法。如果紀墨和邀君憐緣分未盡,自然會有一日重逢。若是緣分盡了,那便只在一條街上一棟樓裡,也是向左走向右走。
紀墨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邀君憐。旋即他想通了,難怪他會卜算不到邀君憐,邀君憐被真仙巔峰的呂洞玄藏了起來,他能算得到才怪了。
邀君憐看到了紀墨也是驚得心中驚濤駭浪,她本以為和紀墨不會再有相見之日,卻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此地、此情、此景相見,當真讓邀君憐暗歎造化弄人。
若是在別的時候,或許邀君憐還會和紀墨相認。但是這是她被迫和呂洞玄的訂婚之禮上,她哪裡敢跟紀墨相認?
那不是等於給呂洞玄戴綠帽子嗎?
呂洞玄的修為,邀君憐再清楚不過了。不誇張的說,那是有著滅世之力的!
紀墨怎麼會是呂洞玄的對手?邀君憐都不知道紀墨的修為就先做了這樣的判斷,不是她武斷,實在是呂洞玄已經是真仙巔峰,難不成紀墨還會是仙王?
是以邀君憐便別過了臉去,只當不認識紀墨。
呂洞玄何等人也,自然是把紀墨和邀君憐的反應都盡收眼底。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
宋祖靈嚇了一跳,趕緊悄悄捅了捅坐在他身旁的紀墨,傳音過去道:“兄弟你幹什麼!這女子乃是冕下的未婚妻,你我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切勿自誤啊!”
紀墨收回了目光,眼瞼低垂,若有所思。
宋祖靈鬆了口氣,暗想還好紀墨聽了他的勸,否則惹怒呂洞玄,事情可就沒法收場了。
他剛這麼想完,忽地就見紀墨猛地站起身來,根本他都拉不及去拉住。宋祖靈不禁暗暗叫苦,平時那麼機靈的人,怎麼忽然就犯渾了呢?
自從紀墨把如何凝鍊大徹悟仙環的經驗分享給了宋祖靈,宋祖靈就徹底把他當成能換帖子燒黃紙的幹兄弟來看的,這時他也不顧後果的跟著站起身來一把抓住紀墨的手臂,低聲呵斥道:“兄弟你穩重點,這是冕下大喜的日子,別毛毛躁躁的!”
見紀墨自己作死,安七曜等人都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意。而跟紀墨宋祖靈一個陣營裡的長孫無恨和瓜二郎則是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
紀墨知道宋祖靈的好意維護,但他已然下定了決心,沉聲道:“宋兄,此事你不知情,也與你無關,請兄且安坐。”
一股柔和卻又強大到無可抗拒的力量把宋祖靈推坐回了椅子裡,紀墨目光灼灼的盯著邀君憐,沉聲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這正是當初紀墨和邀君憐分別時抄的詩詞,當時紀墨得趕去救波多野蜘蛛,邀君憐卻是要守著門派完成對她師父的承諾。
所以兩人被迫暫時分開,臨走之前,紀墨就抄了這首詩念給邀君憐聽,抄了一半還忘詞兒了,所以就只送了這半闕。
紀墨此時再念出來時,不覺心中劇痛,自己當時怎麼就會抄了這首詩呢?太不吉利了,簡直就是烏鴉嘴啊!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因為早已有所預感,所以才會抄這麼一首應景的詩。
如果上天能給一次重來的機會,紀總一定會披紅掛綠唱《大花轎》的。
原本邀君憐被紀墨盯著的時候,還裝得十分冷漠,就好似完全不認識紀墨這個人似的。
但是當這首詩從紀墨口中念出來時,她便漸漸不由自主的變了神情,尤其當紀墨唸到最後因心痛而蹙眉捧心時,邀君憐的眼圈已經紅了,眼淚只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