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寧印象最深的,還是她半夜睡不著給傅宴州發廢話騷擾他,被吵醒後他打電話過來哄她睡覺。
那樣睏倦清冷的嗓音,說出的話卻溫柔極了。
「寧寧乖。」
「明天帶你買。」
傅宴州沒忽悠她。
跑了半個城市,將她昨晚睡不著想吃的點心送了過來。
烈日炎炎,蟬鳴聒噪。
「給。」少年面無表情的將精緻的盒子遞給她,純白的襯衫沾了點濕意,隱隱透出清瘦的腰身。
曲晚寧眼裡有點困惑,「啊?」
少年語氣平靜:「你不是想吃春桐路的點心嗎?」
曲晚寧愣了好久,才將他說的話和昨晚打電話時自己發的牢騷對上號。
回過神後,她歡呼一聲接過點心撲進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脖頸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原諒你啦。」
少年穩穩接住她,挑眉:「原諒我?」
曲晚寧彎著眼,理直氣壯地說:「誰讓你昨晚背著我偷偷睡覺,看在你給我買東西的份上,原諒你。」
見他擰眉,她迅速補充一句;「我最喜歡阿厭了。」
少年被氣笑了,伸手捏住她的臉,「這時候嘴就這麼甜?」
她彎著眼,笑眯眯地說:「一直都甜,你又不是不知——」
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年伸手捂住嘴,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冷白的耳尖泛著點紅,像染了胭脂。
「閉嘴!」
「幹嘛要閉嘴,你要親——」
「……」
「又捂我嘴,有本事你用——」
那時候的傅宴州很好順毛。
曲晚寧一點也不怕他,總有辦法將他的火氣滅下去。
那時候的她也是真的驕縱。
從小到大處在那樣的環境下被人一直捧著慣著,她又不屬於什麼有自制力的人脾氣自然很蠻橫。
又作又嬌氣。
按照閨蜜岑媛的話來說就是那個時候人厭狗嫌。
更何況,她被人慣著就更加知道得寸進尺,依稀還記得之前給他提了很多無理取鬧的要求。
現在想起來也覺得過分,可他都一一照辦了,沒有絲毫不耐煩。
曲晚寧的視線忍不住落在傅宴州身上。
他變了很多,除卻那張臉外一點都找不出從前的影子。
陌生得就像兩個人。
回憶和現實的割據感讓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很快,曲晚寧鬆開眉梢,將那些翻滾的心緒壓了下去。
現在可不是十六七歲的時候,大家都長大了。
朝前看這一點對他們來說都很重要。
「啊啊啊啊寧寧對不起,我剛剛下車忘調回來了。」
「那個時候有點困。」
傅宜璇透過後視鏡看到剛才那一幕,驚地坐直身子手忙腳亂的道歉。
她對這個四哥又敬畏又害怕。
老爺子四個兒子。
孫子雖然早年沒了幾個,但加上四哥也有三個在。
那些叔叔們可都不是什麼善茬,把控傅氏上上下下這麼多年,可這位堂哥回家都沒多久,就讓老爺子將讓空懸已久的繼承人定下來,壓得那些叔叔伯伯們不得不低頭。這份能耐哪個不佩服?
唯一一個不服氣的二哥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她們幾個堂姐妹私下聊天都怵他。
眼下見因為自己的疏忽讓他這樣。
傅宜璇害怕極了,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
突如其來地聲音打斷了曲晚寧的回憶。
她思緒回籠,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後,微微搖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