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秀,你這幾日儘可能想點辦法。
兩人都應了,便告退而走。風雨飄耶中,只見關秀緊緊地挽著程方愈的手臂。…
諸事纏身的拓跋孤,到第四日上,才略得清閒,有空想起了跟去顧家借住的卓燕。——大概也不能說清閒,因為卓燕——也算是纏深事的一件。
他未找霍新相陪,隻身到顧家欲見卓燕,卻被告知卓燕今日一早便不見蹤影。
但顧世忠的表情顯然亦不拿卓燕當外人,更不當他是敵人,談及此事時並未有半分感覺不妥之意。
拓跋孤卻自有提防之心——從朱雀山莊而來,從來只以利益為先、從未承諾自己任何事情的卓燕,做出什麼事情都不稀奇。不過若他去的是某個自己此刻正在想著的提防,那麼——事情怕還不算壞。
他離開顧家。
單家的門楣上還留著塊已經看不出白色的空白,卻沒有匾。本應緊閉的門鎖,今日卻開了。雨後初霽的早晨,並不猛烈的陽光下,灰塵仍是透著股黴味。這裡,荒棄已久。
拓跋孤推開門——門發出吱的一聲輕響。門內的天井裡,一個身影忽地轉回頭來。
這個人正站在天井裡寸許深的積水中,手拿竹絲笤帚。一塊抹布恰到好處的縮在他身後臺階的邊沿。看見拓跋孤,他下意識地舉袖抹了抹臉,順便隔衣搔了搔發癢的手臂。
你居然會來?他像是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你居然會來。拓跋孤淡淡地笑了笑,選了塊略略凸起不積水的地方,踏入天井,將這句話還給他。
對面的人把掃帚往邊欄上一靠,道,剛來沒多久,還沒地方可請你坐。
拓跋孤朝裡看看。廳中傢俱宛然,但落滿了灰。地上堆滿了各種雜物,牆角盡是蛛網,屜櫥有開有閉,但看上去內裡都空無一物。
他不由地一笑。星使大人親自動手,我倒沒想到。
咚的一聲,一滴殘雨落入天井。對面的“星使大人”卓燕亦在笑。我不動手,誰動手?單家上下,也便剩我一口人而已。
早點通知我,我派人幫你。拓跋孤道。
那怎麼行。卓燕道。若勞動了你大駕,豈不等於告訴你——我單疾泉已答應了你的條件?
你現今人在這裡,豈不是一樣等於告訴我你已答應了我的條件。
卓燕沉默。似乎因為暑意漸重,陽光打在側臉上。他額上略有汗意。
原是讓你在顧世忠那裡休息十幾日養傷。拓跋孤沿著偏幹之處踱了幾步。我看他的樣子。似乎與你相處得也還可以。
他遇著喜事。與誰我看都很可以。卓燕順口答道。
喜事?拓跋孤腦中想起幾日前方入谷,顧家來迎的家丁曾向顧世忠報過“大喜”。
卓燕話出口,面色卻略微尷尬了。
這幾日雖未聲張,但亦未刻意隱瞞,因此教主夫人腹中胎兒意外之事,漸漸地亦為青龍教眾人知曉。原本計劃的慶功喜宴,也因此決定取消。知道歸知道,卻必不會有人公然談論此事。一切與小孩、胎兒、兒女等有關的字眼。自也避免在拓跋孤面前出現。
所以拓跋孤還沒有聽說過顧家的這件“喜事”。
卓燕咳了一聲。簡單說來,就是——顧笑塵雖然死於非命,但他走後,他的夫人卻發現自己已有喜了。
顧笑塵的夫人?拓跋孤一怔,才想起顧笑塵是在顧世忠的逼迫下成了親的,只是據說總是帶著種不將這樁婚事放在眼裡的態度,因此旁人於此並無留下深刻印象。話雖如此,回到家裡,夫妻之實終歸還是有的。…
那倒是件好事。拓跋孤淡淡一笑。他固然是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不過與這件事實。他早已接受,因此並不至於能令他怎樣。
所以林芷現在與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