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聽清拓跋孤說的是什麼,只是聽到他在內室對著蘇折羽大喊,禁不住便衝進來意圖制止。
……關秀……蘇折羽想開口說什麼,關秀卻已一咬牙,又道,我知道教主你從來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也知曉失去一個孩子是件悲慘之事,可是夫人已然盡了全力——她是沒有錯的,若非你逼她拿掉了第一個孩子,若非你又將她一個人留在青龍谷,哪會弄成這樣——夫人這兩天,眼淚都已將流乾,她有多難過,我都看得見。你要怪我也好——卻怎麼竟還能忍心對她發火——還是在她身體尚未復原的時候!
拓跋孤斜目看了看她,卻只是笑笑。你說的都對,不過我跟折羽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現今——你照看好那個人就行。他說著指了指門口的白霜。至於折羽,我先帶回去了。
但是……
程夫人。蘇扶風上前拉住她。也許有些誤會,姐夫對姐姐不是那樣的。
你剛剛也聽到他在裡邊發脾氣吧?
秀秀,好了。程方愈也拉住她。就算這樣,你……你又怎能對教主發脾氣?
關秀一愣,像是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不無虛脫地坐了下來。
拓跋孤令人小心將蘇折羽移走,邱廣寒才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蘇姐姐她真沒什麼大礙的吧?
倒是沒有——我只怕教主對她不好,否則安心靜養便可了。關秀道。
回到屋裡的拓跋孤,語氣又淡了下去。
我跟你說說明白。他將蘇折羽放在床頭。你說你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所以不能再有了;但我已經失去了三個。若說是有天意安排,那麼被詛咒的人想必是我。這個,就算我娶個七八十房,大概都沒有用。所以,若你在跟我提要我另娶別人,那麼我聽到一次,便……
他似乎是一時也想不出便怎麼樣,皺了下眉,坐下了。
蘇折羽心中悲氛漸去,止了淚,抬目見拓跋孤坐在一邊,似在沉思。
夫君……?她怯怯叫了一聲。
拓跋孤回過些神。哦。你想睡的話,睡就是。我坐這裡陪你。
蘇折羽低低地嗯了一聲,躺下身去。隔了許久。拓跋孤確定她是睡著了,才起身,向外走去。
這一瞬間,像是有無數感覺向他湧來——因為,原本的他回來青龍谷,不該面對的是這樣一場意外的噩耗。強大如他,也忽然不知該如何消化。而只能一直讓某種情緒牽著自己——向前走而已。
現今,她睡了。他可以去面對些別的了。他抬頭。程方愈立在不遠不近之處,顯然已瞭解透了他的心思。…
走吧。他並沒多說什麼。他也知道程方愈跟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兩人慢慢地向程家走回,步子顯得很沉重。
教主,此次事情……誰也料想不到。程方愈低低地道。其實關秀她……她昨天到今天也都沒閤眼。她委實也很為此事難過,所以……
你擔心我會為難她?拓跋孤倒顯無奈。現如今青龍教中仰仗尊夫人的事情那是太多了,怕是得罪不起她。
教主言重了。程方愈忙道。但有我們能效勞的,必竭力而為。
拓跋孤只是沉默。跨入大院,邱廣寒和蘇扶風已經迎了上來。
這麼久——蘇姐姐沒什麼事吧?
總要待她睡了,我才能走。拓跋孤淡淡道。關秀呢?
自內又走出的卻仍不是關秀。蘇扶風走到近前,低低地道,既然你來了,那我回去陪姐姐吧。萬一她醒了不見你。怕又情緒不好。
拓跋孤默默點了點頭,那邊邱廣寒接話道,程夫人還在看柳使的傷呢。哥哥你既然排派她這樣的事。她怎敢不做。
我只道她已不將我放在眼裡了。拓跋孤冷笑著,向裡走進。
秀秀。程方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