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錚心情不甚愉快,便令他送此人北上,沿途亦算散心了。
卻不料夏錚這一走,有太多事竟意料不到地發生,又無從改變了。
陳容容對夏錚的情意並不假。天日可鑑。她也從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只是女人在一些特別的時候,也會衝動的。夏錚刻意冷淡她。她知道並非因為他不喜歡她但她還是傷心。…
所以才會在不清醒中,失足跌向了另一個男人。
夏錚回來的時候,陳容容已經有孕了。這本來也不至於引起什麼懷疑,因為臨走之前,他還是狠狠地與她溫存過一番。可是陳容容自有女人的直覺。她覺得不是他的就一定不是他的。
她忐忑而失神,恍惚而惶急直到臨盆的那幾天,她望著開心地對著他笑的夏錚,才突然狠狠心說出這句話。
孩子不是你的。
孩子不是你的。她難以想象夏錚聽到這句話時的心情,也不敢去想。但她的自尊讓她沒有辦法說謊。
孩子不是你的。她肯定。
這就是她的君方,可是他不姓夏。
即使換作今天的夏錚,或許也仍會如當年一般勃然,那個年輕氣盛的他,自然更是震怒震怒以及傷心。他原以為自己在陳容容的生命裡是個無可替代的男人,正如陳容容在他生命裡一樣可是,這個即將臨盆的她,懷的是別人的孩子!
陳容容知道以他的為人,不可能在此時將自己趕走,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留下這個深夜,她輕輕悄悄地,一個人,離開了夏家莊。
然而,便是因為這離開,令得夏家莊上下大譁,訊息便此在莊內傳了開來。夏廷固然更是暴怒,勒令即刻找到陳容容,即刻查出與她私通之人究竟是誰然而陳容容若不想被找到,也的確是件麻煩的事情。
此刻她仍能憶起那一天夏君方出世的那一天那一天,她終於無力再躲了。那個令她身敗的男人在她的身邊,她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她一瞬間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寧願身邊的人是夏錚。
而夏錚真的找來的時候,她又寧願自己不曾這麼想。
因為若非如此,這孩子的生身父親就不會死了。
多年後,此際的夏錚,雙目已盲。陳容容望著他,忽又想起了那日自刎於二人面前的田鬱。她知道,這並非夏錚的本意,只是田鬱終於無法面對自己的好朋友,除了自刎相謝,未曾想出第二條路可走。
而竟都忘了他原本到此,是想第一個見見自己的孩子。
田鬱既死,夏錚也覺有些悲痛,便不忍再追究陳容容,只是陳容容卻從此不再出現在夏家莊了。
然而君方卻仍然叫夏君方因為陳容容深知,倘若讓他姓田,那麼等他長大以後,勢必會在問起往事時,得知夏錚從某種意義上說,曾逼死了他的親生父親。
我會讓他敬你、愛你,把你當做父親。她曾這樣對夏錚說。只是他永遠不會踏進夏家莊。
她卻沒料到,夏錚真的孤寂了十年。她原以為他再娶個三妻四妾亦是容易。卻不料他沒有他潛心修劍,最多不過是多喝幾杯酒。他們已沒有瓜葛。但他還是夏夫人。那一紙休書沒有來。
她才莫名地發現。夏錚已握著她的手。他手心微微跳動,似乎是被過多的酒引得血行加速。只是毒傷令他指尖發涼。她皺眉這表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心疼還是無奈。
她悄悄地將手掌脫出。我們……早已分開了,當年未曾休我,本是你一意孤行,此刻你將那休書補上,也比永遠糾葛下去要好。你……你傷好了之後,便儘快收了那小姑娘罷!
夏錚淡淡一笑。若然如此。你便不須再對我做的事情指手畫腳了吧?
陳容容一怔,忙道,但青龍教之行,我卻一定要與你同去的。…
夏錚冷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