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聽聽顧笑夢怎麼說。拓跋孤想起那個曾在門邊偷聽的小姑娘,微微皺了皺眉。
那小姑娘,聽說是被人綁走受了驚嚇,又見卓燕在自己面前受傷流血,回來還淋了雨,結果生了重病,高燒不退呢。蘇折羽道。
哦,那很可惜。拓跋孤不動聲色。
拓跋教主。林芷忍不住道。能否讓我也一起去與顧家對質?
你?拓跋孤看了她一眼。此事水落石出之前,你哪裡也不要去。
但是……林芷眼眶微微泛紅。我真的不相信慕容他會對卓大哥下手……我想問問清楚……
拓跋孤不語。在林芷看來,卓燕與拓跋孤,遠是敵非友。所以拓跋孤未曾表現出太多有謂。她並不意外。令她意外的反而是卓燕信中之意,似乎是篤信拓跋孤會同意保護她——無論顧家是否真有那種卑劣的可能——
顧世忠次日所述的故事是完美而無破綻的,與林芷所說的,完全能銜接上。他甚至匍伏於地,痛陳自己的失職,與痛失單家愛侄的痛心。
拓跋孤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他回來之後,只能一言不發地看著桌上的兩件東西。
卓燕的信,以及帶血的令牌——…
卓燕的信。原本已很清楚地表明這一切是顧家的陰謀。他相信以拓跋孤與他之間足夠的默契,他必能瞭解他的意思。
——可是萬一是你想錯了呢?在太多事情上,你睿智得無以復加——但這並不代表你不會判斷錯。我確實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也是在離開之前就留下此信的——也許你真的猜錯了?況且我手中,一件證據都沒有。
拓跋孤按了按太陽穴,下意識回頭道,把霍右使叫來。
話方出口,他似是才意識到這裡不是平日閱事、議事之處,頓了一頓,站起身來。
要找霍右使?蘇折羽已探出頭來。
沒你的事。你們兩個就在這裡。拓跋孤說著。已向外走出。
霍新當然也早聽說了卓燕的事情。作為少數幾個知曉卓燕真實身份的人之一,他當然明白失去卓燕於拓跋孤來說意味著什麼。拓跋孤陰沉到極點的臉色。說明他並不想在霍新這裡故作輕鬆。
但拓跋孤也並不打算提及卓燕的那封信,更不準備透露林芷的下落。卓燕至今未有訊息,想來凶多吉少,差別只在於,究竟是誰殺了他。現在找霍新,無非是討論一下這個本來不該死的人死了之後,青龍教原本的計劃該有些什麼變化。
好在還未宣佈凌厲離開青龍教、左先鋒之位由疾泉擔任之事。霍新道。想來亦只有當我們從未找到過疾泉,儘速將凌厲召回,還按原來的人選。
拓跋孤不語,霍新看看他的臉色,欲言又止。
他當然不會不知道拓跋孤為把卓燕弄回青龍教花了多大的力氣,而如今幾乎要成功了,卻又遭遇此等事情,他臉色變成這樣也不奇怪。但以他對拓跋孤的瞭解與揣測,卓燕於他來說,亦是交易大於交情。雖然失去極為可惜,但畢竟不是似蘇折羽一般非她不可的人物,其性質最多相當於大成本的生意,最終泡了湯。
良久,拓跋孤才變換了下坐姿。凌厲沒兩天應該也會到徽州了。按他之前信中所言,若來了,必會讓我知道,到時候你派人去將他接回。
是。霍新應了,又道,慕容荇這麼快就已到了左近,而且看起來氣焰十分囂張,屬下猜想,應是從朱雀這裡獲得了些什麼有價值的人脈,此刻又有了新的後臺,不可不防。
拓跋孤只簡單地嗯了一聲。在他看來,慕容荇不過想把林芷弄回去。以他那所謂皇族之後的身份,幾時會有空來與青龍教糾纏?
在另一頭的顧家,此刻唯一擔心的問題也便是林芷。連著幾日都沒有她蹤影,顧世忠倒開始相信她是趁著那天混亂,已經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