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擔心回練功室來不及,此地僻靜,他便在此給蘇姑娘療傷了。暫時我們不要打擾。頓了一頓,又道,程左使沒事,那……那太好了。你們……如果累了便先休息一下吧。
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裡等等教主吧,你們說呢?霍新道。
不錯。許山道。也順便一起想想應對的辦法。
二教主。屬下倒想請準。回一趟家。程方愈道。
回家?邱廣寒奇怪。程左使,現在這個時候……
屬下家人皆在徽州,始終也未得便回去——這倒不是最要緊,只是眼下教主行此危險之法予人療傷。便無任何閃失,也必極為傷身。內人乃醫家之後,我請她前來,想必有用。
《——對!邱廣寒忙點頭道。那程左使快去快回才好。
放心,我馬上就回來的。
程方愈走了之後。邱廣寒一思量,又道,孟組長,能否請你派幾個人——我們須得時刻注意明月山莊為首的各大門派的腳程,萬一他們當真連夜而來,那再過三個時辰便到了,不是鬧著玩的。
好,屬下這就去。孟持應命而去。
凌厲見邱廣寒愁眉深鎖,不覺開口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想過,青龍谷易守難攻,不是那麼容易叫他們闖進來的。
我知道。邱廣寒道。往日裡自然不易,可是還不知道哥哥到時怎樣。萬一他體力不支,那教眾人心渙散。就難說了。
二教主可別小看了青龍教的兄弟。許山道。青龍教的人,可沒有貪生怕死的,這種時候,更是他們出力的時候啊!…
是麼。邱廣寒瞥了他一眼。正瞥見他背上的箭囊,一思索間。道,那許山,你那組裡,是不是有一大隊弓箭組的兄弟?
嗯——二教主有何吩咐?
現在還沒有。邱廣寒道。不過想必各大門派即將攻來的訊息教中也已傳開,多少會有些恐慌。許山,你能保證——他們真的不會臨陣脫逃?都說你人緣好——那你能不能——去說服他們呢?
我去看看——只是倒不是“說服”。許山道。我始終相信兄弟們不會貪生怕死,只是若有心情不定的,倒可以與他們說上些話。
那快去吧。邱廣寒道。有任何異象,即刻來告訴我。
是。許山也去了。
二教主看來也並非省油的燈吶。霍新似乎是想緩和這緊張,笑了一笑。
霍右使……說笑了。邱廣寒道。只願到時候哥哥和蘇姑娘都能無恙,否則的話……
她停頓了一下。凌大哥,我要你也去谷口守著,可以麼?看起來——也正該輪到你所在的這隊了。你去的話,或者他們心情也會好點——我也會放心點。
倒是可以。凌厲道。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有霍右使陪著我。邱廣寒道。放心吧。而且一會兒程左使和他夫人也會來。
凌厲點點頭,向霍新一抱拳,走了。
後半個時辰,過的卻並不快一些。
只有對那已失去了所有知覺的蘇折羽來說,時間才流逝得像在跳躍,而睜開眼睛這蔚藍無雲的天,便似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遙遠與陌生。
在她記憶裡,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天空,至少從來沒有以這種狀態,這種角度見過。它藍得如此無瑕,如此叫人心曠神怡,以至於她根本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假如死亡如此美好,她早就不該那麼痛苦。可是我這樣的人,竟還能夠往生這麼美麗的極樂麼?
她足足躺著看了有頓飯功夫,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並不完全是因為被眼前的這片天所迷惑才始終在等,而是——自己真的沒有力量起來。她試著以手撐地,慢慢地變仰躺為俯臥,然後支起——身下是冬日略顯敗枯的草地。陌生的青龍谷,讓她辨不出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