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個字來。
他知道。拓跋孤不過想扣張弓長為質——而他要他許山讓這個做法變得更名正言順罷了。
天矇矇亮。許山看著手裡的弓。弓弦已完全修補完好。他取出一支箭,試著拉開。
張弓長的弓比他的大。他瞄準窗外一片依依稀稀飄動的樹葉。搜。箭如流星般射出,輕輕地“嚓”地一聲。
偏出。
許山咬了咬唇。也許只是累了。他想。只是累了。
………
一覺醒來,日上三竿。
日上三竿的大牢裡卻還是漆黑。張弓長是被牢門聲吵醒的。
啪的一聲,什麼東西被拋在了他手邊。這聲音很熟悉,他不用去摸就知道自己的弓箭回來了。他抬頭。隱約瞧見的是蘇折羽——不,在他看來,是“蘇扶風”。
他尚不解為何她仍然不卸除“偽裝”,卻只冷冷一笑。蘇折羽聲調也冷冷的。時辰到了,出來吧。
張弓長懶洋洋地向外走。天光太明亮。叫他睜不開眼。
是誰修好我的弓的?張弓長顯然已伸手試了一試。心中驚奇起來。
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蘇折羽並不回頭。
許山從遠處走來。他也顯得有幾分萎靡不振,低著頭,似在隱藏這失眠的痛楚。
是他?張弓長不甚相信的向蘇折羽看了一眼。他當然已看到許山背上也負著弓箭。但與他的弓箭不同,許山的弓是木質。看上去鬆軟些,箭身短細,只是普通。…
他在山頭上立定看他,很有些居高臨下之感。春意已濃,這山頭望去。許山的背後已是一片嫩青色的山谷。
在這徽州地界,這般景象,除去青龍谷,還能是哪裡?
張弓長的表情僵在臉上,忽覺手心皆汗,倏地轉頭就去看蘇折羽。後者神情如常,回瞥他一眼,並不發言。
他忽然覺得比起青龍教,朱雀山莊的躲躲藏藏。確實太過猥瑣了些。不過他也決不相信青龍教當真如此大放光明地由他們決鬥——他又怎敢低估青龍教主陰謀的本領!
好吧。他持弓在手,深吸一口氣,心下暗道。便算你們早算計好要將我弄死在這裡,這弓箭上的事情還是馬虎不得的。要比便比吧!
只有你一個觀眾麼?他故作輕鬆地轉回頭去問蘇折羽。
不是觀眾,是裁評。蘇折羽回答道。
張弓長卻冷笑起來。你們的人來對局。你們的人來裁評——這倒當真公平,公平得很!
你本來就在我們手裡。蘇折羽冷冷地道。只希望你若輸了,不會像你的同黨那般不守信諾。
張弓長不知她指的是誰,卻也來不及問了。許山已走到近前。站定。張弓長人瘦高,長手大腳。許山卻是中等身材,並不出奇。目光相遇之時,張弓長清楚地瞧見他眼中的血絲。
怎麼稱呼?他開口想問。
許山。言午許,山巒的山。
許兄弟。張弓長很自來熟地道。在下張弓長——我這把弓,聽說是許兄弟連夜修不好的,在此謝過了。
不客氣。
那麼,我就來說說規則。蘇折羽在一邊道。今日之試共三局,無論勝負,都須戰完全部三個回合。局上會有什麼彩頭,你們也都清楚了罷,那麼……
他人不來,到時候問題我問誰去?張弓長很是傲慢地打斷。
不消你掛心。蘇折羽哼了一聲道。到要問你話的時候,主人自會出現。
原來他是你主人。張弓長很曖昧地一笑。
蘇折羽不予理睬,只續道,想必二位都看見那邊的梅花了麼——第一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