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四哥細講。卓燕似乎輕笑了笑,道,往日裡沒見你這般緊張——我等了你快三刻鐘了,你倒是好意思叫我再等?
四個,我說了安頓她一下就來的,沒打算讓你久等。黑衣人申辯、
卓燕又是一笑。那就好。
黑衣人只得應了,催促卓燕先下樓去。邱廣寒只覺一顆心懸空了:卓燕或者根本沒看見是我?否則無論如何。他總該說點什麼才對吧?
她沒計較間,黑衣人又已轉過身來。她心中一慌,餘光亂掃,陡地掃見他丟在幾邊的烏劍。烏劍。烏劍在這麼顯眼的位置——卓燕怎可能沒看到?他一定看到了——他一定知道是我——但是,卻假裝不知道。是啊,他們如是一起的,他又怎可能會幫我——說不定正是他指使此人來對凌大哥下手的吧?他自知賭局要輸,就來強搶我,果然很是無賴!
身體被輕輕一觸,黑衣人來解她襟扣。她仍是未敢便動。可目光卻似乎要暴射出來。黑衣人卻被她這目光瞪得十分受用一般,右手向她衣內滑去。
邱廣寒再也不欲忍耐,便待翻身躲避,冷不防黑衣人喉嚨裡發出一聲輕噫,那略糙的手指突然無力,人竟向一邊歪去。邱廣寒大驚坐起,慌忙伸手掩住外衣時,卓燕已赫然站在自己面前。
你……她一時心神未定,不知說什麼好。
你怎麼落到他手上了?卓燕少見地微微蹙眉。話語裡聽來像是對一切並不知情。
你……為什麼救我?邱廣寒心緒漸平,不答反問。
笑話。沒幾天就該把你送去見神君了,這時候還能出什麼差錯麼?
送我見神君?邱廣寒心中暗道。莫非他還覺得自己很有勝算麼?…
她不由冷笑了一聲。這筆賬你算得不對吧——這邊賭你還沒打贏,就先對同伴下了手,就算真把我交出去,怕也很難交代吧。
卓燕卻只是皺眉。不必假惺惺替我緊張了,你還不趕緊走?麻藥藥勁一過,他立時就醒。
只是麻藥?那我先殺了這個禽獸!邱廣寒一下站起,便去抓凳上的烏劍。
你還敢殺人?卓燕冷冷道。想清楚。你若這一劍下去,我與凌厲那一賭。就算他輸了。
為什麼!邱廣寒不服道。憑什麼我被人這樣欺負,都不能殺他?我存了此心就是壞人?只有你能殺人不成!
卓燕語調愈發轉冷。至少,一個凌厲以為正常的邱廣寒不會開口閉口就要殺人。
但這人剛才對我做什麼,你也知道啊!
現在又這般貞烈——適才你明明沒有被點中穴道,竟一路裝作動彈不得,由他順當抱進了屋裡——我倒不知道你這樣的人竟還有點羞恥心?
邱廣寒一時氣極。你懂什麼,我是為了……她一咬唇。努力平靜了,反回了他一個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既然指使了他來對凌大哥下手,我這個彩頭想必也是你早許諾了人家的——事到臨頭又出來插手,多半也是想兩面逢源——說我沒有羞恥心。你又有麼?
他——對凌厲下手?卓燕似乎微微一驚。凌厲人呢?
邱廣寒本也是反唇相譏,並無一定憑據,當下也只沒好氣道,中了他一箭,還在林子裡——我要走了!
中了他一箭?卓燕面色微變,俯身下去到那黑衣人身上摸出一個藥瓶,傾出粒丸藥遞給邱廣寒。
他箭上劇毒,這是解藥,你趕緊去!
邱廣寒接瞭解藥,瞧他神情略含緊張,倒也不似作偽,心下暗暗一笑,反而故意往桌上一倚,道,急什麼,他死不了的。我還有幾句話想問個明白呢,聊會兒再走也不遲啊。
卓燕看了她一眼。隨你。既然你不關心他死活,哼,我更沒道理去關心。
呀,我是萬惡的純陰之體呀,幾時關心過別人!邱廣寒口氣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