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憤了。
女子點點頭。不過沒什麼的。她的口氣平靜。主人打了我,就表示他不會再追究這件事了。
邱廣寒不甚理解地看著她。你們剛才說了些什麼?
說——說我那晚為什麼下重手將你打暈。女子咬了咬嘴唇,卻隨即轉念道,還沒繡完?
沒有——那晚——那晚我都不記得了,好像我……中間是不是醒過一次?
不錯。當時我已封住你睡穴,加上之前的迷藥,本以為你不可能醒來的。我見你迷迷糊糊醒過來,再用迷香,以及點你穴道,竟然全都無用。我也是一時心急衝動,就動手打暈了你。這件事情我不敢瞞主人,所以……所以要向他解釋。
邱廣寒聽著,下意識地朝簾外拓跋孤坐的位置看了一眼,卻意外地發現他已經不在那裡了。
難怪沒來打斷我們說話。她心道。
她見女子一直立在旁邊,不由歉仄地道,姑娘也坐一會兒吧,我大約還要繡一陣才完。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女子少有地笑了一笑,道,我姓蘇,叫蘇折羽。多謝邱姑娘好意,不過我站得習慣了,倒不喜歡坐。
蘇姑娘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家主人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邱廣寒小心地問。
蘇折羽吃驚地瞧著她。主人從來不說假話,邱姑娘懷疑什麼事?
也不是懷疑他,只不過他——來路不正。邱廣寒說著自己也笑了。不過蘇姑娘對他似乎忠心耿耿,想必回頭就會把我這番話告訴他吧?
蘇折羽躊躇道,邱姑娘不要為難折羽,倘若主人問起我與你在房內說了什麼,我必定會據實以告的。
為什麼?邱廣寒追問。為什麼你對他這麼俯首帖耳?你的武功很厲害了,照理說應該可以是——很有名氣的人了才對!
蘇折羽微微笑著搖了搖頭道,邱姑娘是主人的妹妹,怎麼都好像在勸我不要跟著主人呢?
因為我完全不瞭解你們,我實在不甚相信他是我的哥哥。邱廣寒道。想一想,十八年沒有訊息,突然把我抓起來,塞給我一個哥哥,若是真的倒好了!
但這一點,折羽卻是相信的。蘇折羽道。
我知道你信——他說什麼你都信。
不是的。蘇折羽解釋道,主人實在是很關心你這個妹妹的。他本來已經很少對我發脾氣了,這回知道我這樣重手將你打暈過去,他生氣得很才這樣。他說你是他的親妹妹,我打你就如打他一般。幸好……幸好邱姑娘你沒什麼事,不然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究竟他是什麼身份?邱廣寒迫不及待道。這個姓不是漢姓,他是外族人麼?這樣說起來我也是?
邱姑娘不知道有沒有讀過史書,主人這個姓氏,倒的確是昔年北方外族遺下來的,但是,也只是個姓氏而已。史書說“魏氏之初統國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後多絕滅”,拓跋也好像都改了姓的,所以主人也不覺得自己與那些人還有什麼關係。而且就算有殘存的一股血脈,因年代太過久遠,鮮卑皇族又一直提倡與漢人通婚,到今天就算是真正的拓跋氏身上的血,也與漢人無異了。——我覺得邱姑娘和主人,都很是漢人的樣子麼!
你不覺得我與他一點都不像麼?邱廣寒道。若是兄妹,怎麼也要有個像的地方。
蘇折羽抿嘴笑道,邱姑娘是女子,主人是男子,這怎麼像法呢?若要說有何共同之處,照折羽看來,主人是人中之龍,姑娘是人中之鳳,這算不算呢?
邱廣寒只是搖頭,卻並不說話,只低頭繡著最後幾針,末了,突然抬頭道,蘇姑娘,你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