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逗留,這兒有太多回憶,會勾起對親人撕心裂肺般的思念,於是匆匆逃走,在街頭揮灑淚水。
十年前,這裡是市中心的高檔住宅區,十年後,這裡是窮人聚居區,治安惡化嚴重,普通老百姓深夜是不敢上街的,遠處幾個痞子交頭接耳不時發出刺耳的笑聲,但甄悅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思念中。
“妞兒,哭什麼呢?跟哥說說。”耳畔傳來油腔滑調的調戲。
甄悅猛地站起,掃視著這幾個不開眼的傢伙,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痞子們對視一眼,竟然直接撲了上來,甄悅沒料到這年頭的人都敢在大街上耍流氓了,情急之下大呼救命,可是來來往往的人無動於衷。
甄悅是消防員出身,素質極好,但她畢竟是一介女流,對付四五個大漢不現實,可是真打起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這幾個小子身體都糠了,一拳就能放倒一個,半分鐘後,五個人全都躺在地上哼哼了。
一隻手搭在甄悅肩頭,她大喝一聲,順勢抓住這隻鹹豬手來了個過肩摔。
被撂倒在地的是劉彥直。
“功夫見長,我白擔心了。”劉彥直爬起來活動一下關節,“謀殺親夫啊。”
甄悅頓時變臉:“你再說一句!”
“開個玩笑不行麼?”劉彥直很是尷尬。
“有些玩笑不能開。”甄悅扭頭就走。
劉彥直心裡有火發不出,給那幾個倒黴蛋每人賞了一腳,他出手就不一樣了,本來只是皮外傷,這下肋骨都斷完了,不在醫院躺半年出不去。
“你去哪兒?”劉彥直追上甄悅問道。
“去找我媽媽。”甄悅腳步不停。
“你去哪兒找?”
“去派出所打聽。”
“咱們可是被通緝的,去派出所不是自投羅網麼。”
“我不管。”
劉彥直沒轍,只能打電話給李駒,讓他幫著查詢線索,李駒迅速進入公安系統內網,沒查到甄悅母親的死亡記錄,戶籍還在,再查社會保險號碼,這次有線索了,甄悅母親現在精神衛生醫院常住,大概是丈夫的暴死,女兒的失蹤導致的精神失常。
“伯母在醫院,我帶你去。”劉彥直追上甄悅說道。
“好吧,謝謝,剛才是我心情不好,不該那樣說你。”甄悅也調整了情緒,向劉彥直道歉,“不過請你以後不要開那種玩笑,咱們是不可能的。”
劉彥直點點頭,沒再說話。
……
近江遠郊,一片白色的建築群坐落在荒郊野嶺,這兒是近江市精神衛生醫院,專門治療和關押精神病人的場所,劉彥直和甄悅來到了大門外,並沒有硬闖。
夜間醫院不允許探視,但這難不倒劉彥直,他讓李駒查到了伯母的房間號,直接帶著甄悅飛上住院部大樓,這兒形同監獄,所有窗戶都用不鏽鋼欄杆封死,進出病房需要透過三道鐵門,有指紋鎖和密碼鎖,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透過門上的觀察口,甄悅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媽媽,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媽媽滿頭白髮,孤零零坐在病房的床上,眼神呆滯,就這樣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
“開啟門,快!”甄悅道。
劉彥直髮出指令,已經黑進醫院系統的李駒按下開關,門開了,甄悅衝進去抱著母親痛苦,可是她的媽媽已經認不出女兒,只是流著涎水說一些含含糊糊的話。
“我要接媽媽走,給她換更好的醫院。”甄悅斬釘截鐵道。
“你確定?”劉彥直問道,“咱們的處境並不安全,時刻都有危險存在,你一定要把伯母帶在身邊,讓她也身陷險境麼?”
甄悅遲疑了,可是又不忍把母親一個人留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