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三姐忙放下古箏過來給吳氏磕頭,吳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青春多少?”
“小的喚名盧三姐,今年十三歲。”盧三姐回道。
“你會唱多少曲子?”吳氏又問道。
“琵琶箏上套數小唱,也會百十來套。”盧三姐答道。
“真是聰明的孩子,這麼小年紀就會唱這麼多曲子。”吳氏笑道,賞了她一個三錢銀子給她買弦,貓兒見狀也賞了她賞錢。
盧三姐給兩人磕頭道謝。那吳氏又問起了盧三姐的身世,貓兒敘說一邊,吳氏聽聞嘆息了一回,對她說道:“遇到聶夫人也是你的造化一場了。”
盧三姐忙說道:“夫人再造之恩,小的沒齒難忘。”
吳氏聽了不由奇道:“聽你說話的口氣,你還認字?”
盧三姐怯生生的說道:“以前跟著娘認過兩個字。”
吳氏聽了,淡淡的笑道:“真是聰明的孩子。”
貓兒聽盧三姐的話含笑不語,吳氏轉而又同貓兒說笑了起來,三姐繼續在一旁唱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貓兒就吩咐晚照把螃蟹端上來。蘇州有俗語說“九雌十雄”,九月正是吃雌蟹的時候,送上來的雌蟹全是精挑細選的,每個扳開滿滿的全是黃中帶紅的蟹黃。貓兒因有了身孕,所以沒敢吃螃蟹,而吳氏估計是這幾天吃膩了,所以就嚐了幾口蟹黃,便停著領著三個女兒同貓兒一起去花園賞花了。
貓兒見一桌子螃蟹浪費了可惜,便趁吳氏不注意對春芽說道:“剩下的螃蟹你們分了吧。”
“是。”春芽欣喜的應了,雖說在蘇州螃蟹不是稀奇,可這麼肥大的雌蟹也不是誰能都能吃到的。
秋天(二)
西園那貓兒同吳氏等人在賞花說笑,東園這裡聶瑄三人也談性正濃。宋大當家宋武比聶瑄年長五歲,但因保養得宜,看上去似乎還不滿三十,濃眉朗目,性情豪爽,一見聶瑄便大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致遠,好久不見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滿意的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大哥也別來無恙。”聶瑄笑著請宋武入座,顧全一跟著喚了一聲,“宋大當家。”
宋武笑著對顧全說道:“顧小兄弟是致遠的內兄,愚兄痴長你幾歲,若是不棄,喚我一聲宋大哥就好。”
“宋大哥叫我子朗就是了。”顧全摸了摸後腦,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在宋武和聶瑄面前,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雖說聶瑄現在是他的妹夫,可便是大哥,迄今還是喚聶瑄為聶大哥,家裡幾個兄弟沒人叫他致遠。
三人入座之後,聶瑄讓人取來了從冀州送來的菊花酒,宋大當家一看那酒罈,便知道是內造的菊花酒,不由歡喜的說道:“果然是好兄弟,每年都想著給我送這個酒。”說著也不讓一旁伺候的僮兒動手,自己拍了酒罈的泥封,接過僮兒遞來的涼水倒到了酒裡。
顧全看的稀罕,不由問道:“宋大哥,為什麼你要在酒裡摻水?”
因那酒沒有篩過,所以宋武將一塊乾淨的白絹附上壇口用來篩酒,聽了顧全的話,笑著說道:“子朗你不知道,這菊花酒剛開封,口味辛辣,放了涼水之後就能去掉辛辣之味,這樣篩出來的酒才醇厚。”說著便給顧全倒了一杯。
顧全忙起身道謝,三人喝酒說笑,沒請唱兒在一旁唱曲,只找了一個琴師彈琴,大多時候都是聶瑄同宋大當家在談話說笑,顧全不說話,但聽得津津有味。
等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宋武笑著說道:“致遠,重陽內子生日,我在家裡擺宴,你帶著弟妹一起來吧,子朗也一起來吧。”
聶瑄笑道:“內人有了身孕,若是太過熱鬧就不去了。”
宋武的說道:“我沒請外人,就是家宴而已,算是今天的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