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貓兒本來算術就不好,又不怎麼會打算盤,再看到賬本上一連串中文數字,還精確到幾分幾厘,她就徹底暈了。而且古代一斤是十六兩,她算的時候總會記成是十兩,所以一遇到算賬她就徹底杯具,虧得晚照算賬又快又準。
之後的日子許是因為忙碌,時間過起來飛快,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六月十六日,貓兒、跟著聶瑄一起去了聶家的祠堂,拜見了聶家的諸位先祖。等走出祠堂之後,聶瑄低頭對貓兒說道:“以後你就是聶家的人了,我的妻子了。”
是啊!貓兒看著斜下的夕陽,在古人的眼裡,拜了宗祠,見過祖先之後,她就生是聶家的人、死是聶家鬼了。
廟見後的那三日,聶瑄和貓兒幾乎什麼事情都沒做,就是陪在顏氏身邊,同她說話,哄她開心。
看著顏氏依依不捨的站在岸上,久久不肯離去的身影,貓兒不由心酸,這古代女人這輩子就是指望三個男人,父親、老公、兒子。顏氏父親死了,老公現在等於沒有,兩個兒子又不在她身邊,想想她這輩子,到底圖什麼呢?貓兒站在甲板上,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回頭看到聶瑄彷彿一尊雕像般站在船頭一動不動,心知他放心不下顏氏,她悄悄的走近,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聶瑄反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貓兒抬頭對他說道:“我們過年就回來了。”
聶瑄聽著貓兒的話,緊繃的肌肉鬆懈了下來,回頭望著貓兒,溫和一笑:“是啊,我們過年就又會回家了。”
揚州(一)
“兩岸猿聲啼——啼——輕舟已過萬重山!”
“噗嗤!”晚照終於忍不住,丟了手上的針線,一手捂嘴,一手捂著肚子說道:“我說春芽,我記得你這首詩可是背了三天了,怎麼還學不會呢!”
春芽臉一紅,吶吶的說道:“我腦子笨嘛。”
貓兒正坐在窗下繡花,她這次繡的是一副直徑不過二十厘米左右的刺繡小屏風,上面清淺的打了一副山水小品,兼工帶寫的山水畫繡起來十分的費事。自打顏氏的佛經繡好之後,她就準備到過年之前的日子,就繡這副山水小品了。
在船上雖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整天的活動範圍也只有船艙這片方寸之地,可貓兒現在既不用很早起來給婆婆請安,也不用整天忙著提防別人。平日裡同春芽、晚照說說笑,做做針線,到也樂得逍遙自在。
這幾天也不知道春芽受了什麼刺激,磨著晚照,要她教自己吟詩。平時挺聰明的一個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對詩詞歌賦不敏感,一首《早發白帝城》能背上三天還不全,平白給貓兒和晚照添了不少笑料。
貓兒聽春芽的背詩,也偷笑了半天,才對春芽含蓄的說道:“春芽,你還是跟著晚照學點其他實用東西吧。”
春芽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晚照見狀忙勸道:“學詩詞歌賦又什麼用,不能吃不能用的,還不如聽夫人說的,跟著我學算賬,將來嫁人了也能把住家裡的銀子。”
貓兒點點頭說道:“晚照說得對,與其學這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如跟著她學算賬呢!”她算賬不行,晚照到了蘇州之後就要嫁給玉板了,到時候還要應付聶瑄給她的一堆事情,而她總要有人幫著她一起算賬啊!
春芽聽了之後,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那耷拉著腦袋的模樣,讓貓兒和晚照再次失笑不已。
“夫人,爺說了,在岸口有個耍把戲的戲班子,您若是無聊,可以去看看。”門外丫鬟傳了話進來。
“咦?”貓兒瞧窗外瞧了瞧,原來剛剛的震動是停船啊,她都沒注意。
“夫人,外頭真有耍把戲的人,你看那猴兒會翻跟頭呢!”春芽拉起竹簾,透過雕花的窗戶朝外看去,不由歡喜的驚呼了起來。
貓兒朝窗外看了看,果然有一個馬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