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一輛甲兵護衛的馬車略有顛簸的繞開官道上的擁擠。
一段正在施工改建的官道,工頭反覆測算著方位資料,大量力役正在官道上鋪設著枕木。
馳道,秦修跨越漢地東西的馳道運送糧草輜重,以利北擊外敵。而它之所以區別官道被叫做馳道,並非單純的只因平整。
架有木軌的大路官道,馬匹長轅牽拉,以特製的車輛奔行木軌之上,可省馬力,又可使車輛賓士不息。
劉滄要在洛陽官道上再修馳道?馬車上的戲志才皺眉思索。
馳道便利,戰略意義巨大。但重在維護,要想發揮它真正意義上的功用,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實在可觀。
與它的投入相比,其價效比又顯得非常雞肋,非舉國之力難為,非舉國之戰不行。
這也導致如今的馳道早已名不副實,成為一種便於車馬賓士的道路的代名。
覆土整路,鋪設枕木又行掩埋,卻沒架設軌道,戲志才觀察測繪的工頭,東平王應該也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維繫馳道,除非。
他想將軌道換成鋼鐵?
戲志才搖頭甩去這更不實際的念想,近年東平王似乎的確發掘了幾處礦藏,不過鑄鐵軌什麼的實在有些誇張。
眼看這些力役還是以整路為先,戲志才只當這是劉滄想要讓手下熟悉馳道搭建的一種嘗試。
徐州戰事僵持,陶謙得公孫瓚資助不斷,劉玄德麾下多破軍勐將,袁紹與公孫瓚敵對日重,劉滄麾下又有強軍入冀,導致曹操一時後勤不足,難以久持徐州。
好在徐州佛學盡滅,曹操有心撤軍修養,以滅佛為由,不至失了顏面,也不用背上侵略徐州的名聲。
戲志才思索自家種種,額生虛汗,胸口再出憋悶,氣惱沮喪間,放下車簾,嘆氣搖頭。
他身體出了問題,被曹操勒令來洛陽就醫,隨行有朱富領虎騎拱衛應該不會出現意外之險,閉目養神片刻,心思卻又不受控制的思索起各方諸事。
“下馬受檢,甲兵禁入洛陽。”車外喝斥打斷戲志才的思緒,掀開車簾,卻是已臨洛陽城門,一隊殘兵阻擋了車架入城。
沒錯,殘兵,或是斷腿,或是少臂,不過他們身上都裝了義肢,這些做工精巧的假肢代替了他們的殘肢,雖然行動明顯能比常人缺了些協調,但也不用拄拐攙扶,甚至還能端槍持刃。
畢嵐開發製造的義肢,戲志才細看軍兵外露的假肢,金屬色澤,糅合機關種種,彷人手足,裝配後殘障行動也算便利,此物倒是實用。那早年的十常侍因這些事物怕是也獲了不少良名。
“吾等乃兗州曹州牧麾下,特來洛陽尋醫,通牒在此,還望通融一二。”城衛似要讓騎軍繳械,卻見朱富出聲說道。
“入洛無妨,弓弩可存此門,爾等出城時領回便是。”城衛檢視通牒,再度說道。
“呵,瘸子,你可知吾等強弩作價幾何?憑甚讓吾等繳械。”城衛耐心,虎騎將士卻是不喜,出言嘲諷,城門附近立刻圍上一隊殘兵。
“就憑吾等手中刀槍!此乃洛陽城規,不從可離!”城衛冷臉,端槍抽刀,面對近在遲尺的烈馬亦無絲毫畏懼,眼中甚至閃爍著渴望爭鬥的幽光。
“都閉嘴!”朱富喝斥虎騎,虎騎噤聲。
“不從必離?”朱富冷眼盯著城衛,城衛不言,點頭敵視。
朱富皺眉打量城衛,這些殘兵戰意高昂,雖然朱富出身東平王府,但他是帶兵將軍,豈能隨便弱了氣勢?被些殘兵喝斥到底還是不喜。
這年頭的將軍沒幾個善男信女,悍勇之人,少不得也要附帶些蠻橫粗暴。
顯然殘兵表現出的勇氣懟他臉上後,沒能引出朱富敬重,想砍了他們的心思倒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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