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夏觴的脾氣突然失控,激烈的聲音穿過牆壁,把她嚇了一跳。
等她開門出去檢視,夏觴已經不知去向了。展硯之再見到夏觴是在吃午飯的時候,她纏著沈清石,非要住到沈清石家去。
楊清塵嗤笑她,說她小毛孩子學習成績差,被家長罵就離家出走了。還鼓動沈清石千萬別收留她。夏觴眼巴巴等著沈清石的答覆。怎麼看怎麼像只受了欺凌,等著被安撫的小貓。沈清石卻要夏觴乖乖住在家裡。嘗試婉言勸解她。要她去跟她父親認錯,告誡她把心思花在工作上。
這樣的回答,讓夏觴的臉瞬間變得僵硬。也讓展硯之有些意外。錯愕,無助,還有分辨不清的情緒,佈滿夏觴漸漸陰鬱的眼睛。展硯之隱隱約約有些擔憂,因為夏觴那時的眼神讓她有一種奇怪的預感,似乎一場巨大的破壞正在被醞釀。
時間在有些沉悶的氣氛中又挪移了幾天,看了一個上午檔案的展硯之端坐在辦公桌前,渾身痠痛,站起身來,準備去餐廳吃午飯。看看百頁窗外的會客室,夏觴已經窩在會客室的沙發裡睡了一個上午的大頭覺了。此刻正睜著眼睛發呆。展硯之摸摸她的頭,問她:“夏觴,吃飯了?”夏觴揮開她的手,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回答:“我要回家。”
展硯之拽住她的手,硬牽著她往餐廳去。她沒有抗拒,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面。
“叫你看的那份合約和備忘錄,你看了嗎?”展硯之邊走邊問她。
“我看不懂。”夏觴的語氣裡全是漫不經心。
“多看幾遍就懂了,實在看不懂的地方來問我。”展硯之沒在意她怠慢的態度。
“我為什麼要看懂?”她的語氣激烈起來。她的回答讓展硯之愣在原地。夏觴有些不知所措。滿臉的懊惱,揪住自己的頭髮,靠到牆邊。展硯之回過神,拉著她走進一旁的洗手間。
“夏觴,你怎麼了?”展硯之儘量問地小心翼翼。夏觴撐著洗手檯,出神地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搖搖頭,走出了洗手間。展硯之沉默著跟在她後面。仔細回憶著這段時間來,夏觴怪異的表現。如果說,一開始夏觴對待工作是的態度是想做好,但做不好的懊惱,那麼最近已經演變成了,不想做而做不好的不耐煩。任何一點挫折和麻煩都可以讓她怒氣衝衝,有時乾脆以睡覺、曠職來回避問題。
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個星期,展硯之攬下了她的工作,所以目前還沒有別人發現她這種完全遊手好閒的舉動。展硯之私下裡和沈清石說起過,要她去關心一下。沈清石卻以一種怒其不爭的態度撂下一句:“讓她去。”
展硯之理解沈清石的用意:要夏觴突然獨立地面對工作,也許是需要一個勞其筋骨,苦其心智的過程。不插手完全有她的道理,幫得了夏觴一時,不可能護著她一世。她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但夏觴工作態度的轉變是從那天,沈清石拒絕與她同住開始的。原先,楊清塵威脅夏觴,要把她的種種工作失誤轉述給沈清石聽時,夏觴總是暴跳如雷。可現在不管楊清塵怎麼奚落她,怎麼威脅著要告訴清石,她都無動於衷。似乎巴不得沈清石知道。
合理的猜測是——夏觴在嘔氣。她的種種惡行似乎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吸引沈清石的注意,而沈清石卻用漠視來回應。這讓夏觴的折騰變本加厲。
只是,展硯之總覺得事情比嘔氣要複雜,總覺得夏觴這孩子身上正發生著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但以展硯之和她的交情,夏觴不可能開誠佈公地袒露心跡。而沈清石的“放手”放地如此徹底,更不可能注意到這種有點捕風捉影的痕跡。
展硯之忍不住替夏觴,也替沈清石憂心起來。她一邊這麼想著,一路跟著夏觴走進了員工餐廳。楊清塵和沈清石已經在為高層專設的小隔間裡吃飯了。一邊吃一邊商量著下午詳細的工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