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竣鄴怔了一下,旋即笑道:“鬼丫頭,你何時竟變得這般小氣了。這帳篷邊上多少人在,更何況,為了這次春狩,寶親王爺還特意請皇上下了詔,召了一營虎賁將士守衛。你只放寬了心,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包保無事的!”
荼蘼卻只是搖頭:“不好不好,我還是覺得不踏實呢!”
季竣鄴只得苦笑:“那你想如何?”一邊的季竣廷、季竣灝,連帶著韓璀也都面現詫異之色的望著荼蘼,心中各自奇怪她究竟想要做甚麼。
荼蘼跳起身來,俏皮笑道:“想要我踏實下來,自然是大哥為我守著帳篷,我們幾個出去玩呀!”眾人愕然,互視了一眼,都覺有些哭笑不得。
荼蘼卻也不理,只笑吟吟的牽了韓璀的手:“韓姐姐,我們走!”又對季竣廷與季竣灝努了努嘴:“二哥、三哥也得去。聽說這裡野獸很多呢!”
季竣鄴怔了半日,實在想不通妹子在搞甚麼,只好迷惑的站在帳內。韓璀心中其實也不願去,畢竟拋下自己的未婚夫婿,卻跟著未來的小姑子、小叔子一道出去遊蕩,其實真是說不過去。只是這個時候,若是拒絕,倒顯得自己一心想與未婚夫在一道,似乎也不好。
季竣灝疑惑的張了張口,想說甚麼,卻被季竣廷一個眼神制止了。四人一路出了帳篷,慢慢的往前頭走。韓璀走的極慢,一路只是想著該如何尋個藉口,折返回去。
四人往前又走了一會,眼看著前面已將出了帳篷區,荼蘼卻又忽然停了腳步,噯喲了一聲後,蹙眉可憐兮兮道:“糟了,我忽然想起忘帶一樣東西了!”
季竣廷早知她來這一手,必是想要逗一逗季竣鄴,因此便一搭一唱道:“卻是甚東西,若是不十分要緊,那便算了罷!”季竣灝此刻哪還看不出來,因撇了撇嘴,只是在旁看熱鬧。
荼蘼認真的想了一想,可憐兮兮道:“其實也不十分要緊,只是我忽然就想要……”
韓璀心中一動,忙開口道:“卻是甚麼?這裡離帳篷也不十分遠,姐姐替你去取便是!”她心中已拿定了主意,打算一回帳篷,便裝作崴了腳,一時不能動彈,只使芸樺來送個信。便是被人取笑記掛季竣鄴,一刻不捨相離,卻也好過與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叔同遊。
荼蘼猶疑了一下,望望季竣廷與季竣灝:“要不,還是讓二哥或三哥去取罷!”
韓璀見季竣廷一副便要首肯的模樣。忙道:“這裡離帳篷也不遠,還是讓我去罷!我恰也有一樁的物件落在了帳篷裡,剛好兩樣一起取來,倒也方便!”
荼蘼眨了眨眼,半晌才點點頭,因向韓璀招了招手,韓璀會意的彎了腰,荼蘼便悄悄兒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甚麼。韓璀應了,回身提了裙襬,匆匆往帳篷走去,卻全然沒有注意到一邊季竣灝一張已憋得青紅的臉。
季竣廷不似季竣灝內外兼修,耳力驚人,自是沒能聽到荼蘼的悄悄話,瞧見韓璀離去,這才瞪了荼蘼一眼,低聲問道:“你又在折騰甚麼了?”
季竣灝見韓璀去的還不遠,不敢大笑,只是捂了嘴悶笑不已。
荼蘼吐吐舌頭,做個俏皮的鬼臉,笑道:“我只是請韓姐姐幫我把如意兒帶出來!”
季竣廷愕然,旋即失笑的瞪了妹子一眼:“鬼丫頭,就你古靈精怪!”
原來這“如意兒”卻是季竣鄴的小名。季竣鄴出生前,上一代的清平侯也即季煊的父親,季氏兄妹的祖父已然身患絕症,纏綿病榻之上,眼看著時日無多。老爺子一心盼著長孫出生好歹能讓自己見上一面,因此怎麼也不肯嚥了這口氣,只是苦苦的挨著。
季竣鄴偏也湊趣,段夫人懷胎才剛八個半月,他便等不及的要出世。及至季煊自產床前頭抱了長子匆匆過來病榻,季老爺子也剛自昏迷中醒來,一眼見了孫子,自是欣喜莫名,只是摸著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