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忙答道:“二叔檢查了孫兒近期的功課後,便出門去了袁家!”袁家本是大乾數一數二的世家,江南袁家與京城袁家本是一脈相承。四年前,承平帝薨,袁婷玉貴妃便即相隨地下,京城袁家一時榮寵大減,江南袁家在袁氏一脈之中儼然為尊,地位更是不同。
如今袁家的當家夫人。未嫁之時與段夫人本是閨中密友,其時分離兩地之時猶且時時通訊,如今季煊夫婦搬來蘇州,兩家走的便愈發親密。四年前,季竣廷徹底放棄了仕途,安心留在江南打理生意,對袁家的勢力更是多有依仗,因此一貫與袁家走的頗近。
季煊聽了這話,不覺輕輕頷首。
段夫人畢竟心疼長孫,見他神態拘泥,終於開口道:“安哥兒,你祖父有些累了,你自去尋杏兒陪你玩一會罷!”安哥兒正巴不得這一句,聞言,忙行禮,一溜煙的去了。
段夫人在季煊身邊坐下,皺眉問道:“怎麼了?可是荼蘼又讓你頭疼了?”
季煊安撫的拍一拍段夫人的玉手,淡淡一笑道:“兒女本就是父母的債,我們二人前世欠荼蘼的怕是最多,不見時總牽腸掛肚,見了後,又忍不住為她憂心如焚!”
段夫人默然不語,半日才道:“只要她能時時在我身邊,便憂心些我也只是認了!”
季煊微微頷首,便也不再提起這個話頭,只道:“廷兒那邊,我瞧著倒像是七不離八了。只等六月裡,飛霜服滿,我便為他去向袁家提親,你看如何?”
段夫人聽他提起這個話題,不由露出笑容來,連連點頭道:“飛霜那孩子,我看著是極好的。前些日子我還有跟阮阮提起,我看著她的意思,亦是極願意的!”
袁氏夫人正是姓阮,因此段夫人人後都稱她做阮阮。
飛霜原是荼蘼口中所言的夢中之人,當年被季家帶回後,送到袁家收養。雖是養女,卻頗得袁夫人阮氏的喜愛。季竣廷與飛霜之事,季、袁兩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因袁家老夫人在三年前去世,此事便一直擱置不曾提起。如今季竣廷年紀漸長,段夫人自然也著急起來。
夫妻二人互視一眼,不由都是一笑,過了一刻,段夫人卻又想起一事,因問道:“荼蘼如今也回來了,我想著是否帶她過去袁家見一見阮阮?”
季煊皺了眉。也未多想,便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看,暫時先擱著罷!”
段夫人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反對。
春日的怡園寧謐而美好,坐在如茵的綠草地上,春陽柔和的透過滿樹的杏花疏影落在身上,溫暖愜意的讓荼蘼不由的微微眯起了眼。回家已有幾日了,陪伴父母之餘,她總愛在午時前來這片草地上,背倚著一樹開得正繁盛的杏花悠閒的坐一會子。
遠處有窸窣的腳步聲,步履很是輕盈,卻不是她所熟悉的。荼蘼輕輕皺了下眉,有些淡淡的不悅,卻並沒開口說甚麼。那人卻得寸進尺的在她身邊坐下,歪著頭看她。
荼蘼感受到那雙眼眸中的好奇,便也自然而然的斜乜了對方一眼,只是一眼,她不覺一怔,來的人竟然是安哥兒。“安哥兒?”她挑眉:“你的功課都做完了?”
安哥兒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不快道:“怎麼你們見了我都是這麼一句?”
荼蘼聽得撲哧一笑,親暱的伸手捏了一下他軟軟的頰肉:“怎麼,今兒還有誰問了你了?”
安哥兒因她忽如起來的親暱而稍怔了一下,眼神古怪的瞧她一眼,卻驚訝的發現自己並無反感之意,這才抱怨道:“祖父、祖母、二叔每日見著總要問我,如今又多了一個你!”
荼蘼聞言,不覺再次莞爾,因屈起食指不輕不重的在安哥兒腦門上叩了一記。發出“悾”的一聲輕響,笑罵道:“牢騷太盛防腸斷!”
安哥兒於是“哎呀”大叫一聲,摸著額頭皺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