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便打趣笑道:“難得見大少爺這般窘迫,連耳朵都紅了呢!”
荼蘼抿嘴頑皮一笑:“今兒暑氣大,大傢伙都上火,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她一面說,便拿了促狹的眼光去看慧紋,調侃她適才也紅了臉的。
慧紋臉上又是一紅,不過她一直在荼蘼跟前服侍著,對這個小姐近來的異常已是熟視無睹,只是無奈道:“大小姐,您又拿我打趣兒,仔細這話讓夫人聽見,可不又要審問我了?”
季氏三兄弟皆可算得人中之龍,這位大少爺更是個穩重斯文的人,卻叫她們這些丫頭如何不動心。只是動心歸動心,她卻也很明白自己的份量,並不會去強求什麼。
荼蘼嗤的一笑,果真不說了。
她其實很喜歡慧紋,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又識時務、知進退。天下之事,其實都是不能強求的,就如她當年那般的委屈自己,竭盡全力的幫著他,結果又得了什麼好。至於像慧清這樣的,從前她是沒能看出端倪,也來不及阻止,但這次,絕不會了!她轉身朝書房走去,手中的團扇慢慢的搖著,擋住了慧紋的視線,也遮住了她那雙清冷冰寒的眼眸。
當晚,段夫人果真便對季煊提起了這回事兒。季煊聽得一陣失笑,想著小女兒,他便有許多的疼愛與無奈:“說起這丫頭,這一兩個月倒是比先前更懂事了些,有時候說的話兒更是老氣橫秋的,倒有些過盡千帆的意思,讓人笑也不是,惱也不好!”
段夫人抿嘴笑道:“可不是,這丫頭,如今是愈發的鬼靈精了!”
季煊點頭道:“雖說這樣也無甚不好的,但明兒我還得訓斥一下老三,叫他日後同荼蘼說話時仔細些,若再將些有得沒得的東西帶進內宅來,我可不饒他!”
段夫人點頭道:“正該這樣,至於鄴兒的事兒,你說可要寫封信給廷兒,問個究竟?”
季煊搖頭道:“這個倒不必了,橫豎鄴兒就在跟前,問他豈不更方便些,又何須拐彎抹角的大費周折。”他又想了一想:“韓家那裡,你可先尋個人私下裡探訪一下,看他家小姐究竟如何,若是真好,這門親我看著倒也可以結得!”
段夫人道:“我也是這般想的!韓家的門第雖差些,但韓尚書這個人,外頭風評卻還不錯,韓夫人我也見過幾回,也是個穩重知禮的,這樣的人家,教出的女兒總不會太差!”
季煊一笑,擺手道:“如今這世道,門第二字從此是再莫提起了。聖上如今一力推行科舉,又大力提拔科道官員,為的可不就是要壓住世家的權柄。我瞧著門第這東西,再過些年也就愈發的不值錢了。如今最緊要的是將姑娘打聽好了,若真好,我再去問問鄴兒的打算,他若真中意,我們便遣人過去說親不遲!”女兒畢竟還小,雖不會說謊,卻也不能全信。
段夫人應著,不由的抬頭去看季煊,他二人少年夫妻,到如今算來,結縭已有二十餘載了,她卻總是不能忘記那一年的上巳節,那個騎著緊緊跟在她車旁的少年。
那時她身邊跟的是青蓮,也就是如今的劉嬤嬤,那年她也還小,發現車後有人跟著,就覺得很是有趣,於是只是湊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著,她說車旁跟的那個郎君生的好生俊俏,他騎了一匹白馬,穿了一身紫衣,手裡頭還拿了一把摺扇她終於忍不住了,悄悄的掀開車簾偷偷的望了一眼他看見她望他,臉馬上就紅了,然後胡亂的舉起手中的摺扇扇了扇。
她一個忍不住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因為他那扇子壓根就沒張開。他見她笑,便低頭看看手中的扇柄兒,也跟著傻傻的笑了起來然後就是三媒六證、三書六禮,一系列繁瑣的禮節過後,她嫁給了他直到現在,想起從前,她仍是覺得甜蜜不已。輕輕靠在他身上,她低聲笑道:“我如今忽然便有些好奇,也不知鄴兒是怎麼看中那位韓小姐的?”
季煊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