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身後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陸小姐!”荼蘼微詫的回頭,卻見一輛甚是精緻的紅漆馬車正停在自己身後二十步遠的地方,車簾輕輕一動,露出半張精緻俏麗的面容,卻是飛霜。
“飛霜?怎麼是你?”荼蘼有些意外的輕呼了一聲。
飛霜抿嘴一笑:“陸小姐這是打算去哪兒,是否需要我捎帶你一程?”她雖是面色如常,但眸中卻微現疑惑之色,顯然對荼蘼直呼她閨名的親暱行徑有些疑惑。
荼蘼看出她眸中的疑惑,心中不覺暗暗留意。回身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陽光下熠熠閃光的“陸記”後,她遲疑片刻,方才下定決心,答道:“聽說虎丘風光稱冠蘇州,我正欲一遊,只是不知袁小姐要去哪兒?”她自然不是真想去遊虎丘,只是想與飛霜單獨相聚一回。
飛霜想也不想的應道:“我今日恰好無事,陸小姐既有此雅興,我正當奉陪!”
她自然也不是真的無事,只是有些話想與荼蘼說一說。
荼蘼一笑,便舉步過去。她才剛走到車前,車門便被人開啟了,車內有人躬身下車,靜立一邊。荼蘼抬眼看時,見那人身穿青襖,髮束雙髻,容貌秀麗,卻是那日水上操舟的婉兒。
婉兒對她行了一禮,笑著做個手勢:“陸小姐請上車!”
荼蘼朝她微微點頭,神態自若的將纖手伸了給她。婉兒便扶了她手,將她扶上車去。自己卻並沒跟上去。馬車外表看著甚是精緻小巧,上了車方才發覺車內其實很是寬敞舒適。車廂之中鋪設著厚厚的純白裘皮,令人絲毫不覺顛簸之苦。車內一張小几,几上擱了幾碟點心,一壺清茶。飛霜含笑的對荼蘼作個手勢:“陸小姐請坐!”
荼蘼應聲坐下,悠閒的斜倚在車壁上,四下環顧一番,這才說道:“多謝袁小姐!”
飛霜輕輕一笑,柔聲道:“陸小姐客氣了,遠來是客,陸小姐既是竣廷的客人,自然也就是我的客人了!”她並不說荼蘼是季竣廷的朋友而說是客人,其實卻是刻意拉遠了二人的關係。而話裡話外,卻又將自己與季竣廷的關係化二為一,隱帶提醒之意。
荼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自如答道:“我與季二哥其實相識不久,不過家兄與季二哥相交莫逆,連帶著季二哥對我亦是另眼相看!這也算是愛屋及烏了!”
飛霜聞言微怔,面上神色自然的便鬆了下來:“我亦曾聽說武昌陸家陸長公子為人豪爽,只恨我身為女子,難能外出,卻是無緣一見!”
荼蘼微微含笑道:“再過數日,我便要離開蘇州,前往杭州。家兄打算在杭州建一所宅院,並將蘇杭一帶所有生意均交由我來打理。我想著,宅子建成之日,家兄必會前來,屆時自然多有相見之機!”
正文 18 虎丘之行
虎丘山,位於蘇州西北。相傳春秋之時,吳王夫差葬父於此,葬後三日,有白虎據於其上,故名之為虎丘。其山不甚高,而林密景美,風光佳絕,山中更有虎丘塔矗於其巔,素有吳中第一名勝的美譽。時人更有“到蘇州而不遊虎丘,是為憾事”之說。
荼蘼與飛霜乘車同行,將話說開之後,飛霜對荼蘼自是敵意大減。荼蘼一心與飛霜交好,飛霜本也不是甚麼刁鑽之人,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她在慚然之餘,便對荼蘼愈加親熱。二人一路說笑,無需多時,已是直呼姓名。荼蘼想起不曾隨同一道上車的婉兒,便隨口提了一句。
飛霜一笑,答道:“婉兒原是我的丫鬟,她出身蘇州船戶。父母雙亡後,便賣身入了袁家。她對蘇州水道極為熟悉,又精擅操舟之術,每常我出門,總是由她操舟!”
荼蘼恍然笑道:“我初見她時,只以為是季二哥僱來的船女,卻不料她竟是你的丫鬟!”
飛霜莞爾,便又問起武昌的風土人情。荼蘼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