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實際上並沒有恢復中原的各項打算,無論是軍事經濟還是政治都沒有,但是無數的事實告訴他,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情實際上就是真的。
大宋真的沒有準備好變回原來的樣子,或者更進一步說——大宋就沒有準備過要變回原來的樣子。
如此天賜良機,就真的要放過嗎?
幾乎是堪比當年岳飛一路直搗開封的大好局面就在眼前,大好的戰略機遇就在眼前,若能抓住,何愁中原不能光復?
配合光復軍十萬大軍攻擊南京路,兩路夾擊,必然可以取得戰果,乃至於恢復故都,重返開封。
那意義將會有多大?
可是上至皇帝,下至群臣,似乎都沒有這樣的打算。
他們只想在這溫柔鄉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醉生夢死,直到生命的終點,對於故土上的平民百姓根本不在意,不關心,對於他們的水深火熱根本不去做點什麼。
陳康伯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困難。
沉悶的氛圍讓他周邊的空氣都凝結了似的,他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
陳誠之和王綸回到樞密院之後,針對趙開山的密信擬了幾個方案,其中就包括出兵支援一同恢復開封府並且直接收編趙開山的方案。
這份方案設計的最為詳細,各項資料論證的最為充分,連要花多少錢和最後能得到什麼都統計的七七八八,照著執行就算出岔子也是小岔子,影響不了全域性。
這是陳誠之集中部下精幹人手熬了好幾個晚上才拿出來的一份建議。
但是這份建議上交之後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
於是南宋方面從始至終都沒有對趙開山進攻開封府的事情做出任何表態。
趙開山猛攻開封府的時候,南宋方面按兵不動,坐壁上觀,沒有任何想要支援的跡象。
就連象徵性意義的整軍備戰都沒有,一切照舊。
趙開山領兵和孔彥舟在開封以東大戰連連的同時,蘇詠霖的整軍步驟進入到了以戰代練的步驟之中。
蘇詠霖開始發起東征,從真定府一帶出兵,向河間府發起最後的進攻。
正月和二月間,蘇詠霖把整個河北的軍事力量整頓了一通,然後在政治上也理順了整個上下層級的秩序。
他全面提拔參加造反的地主豪強們擔任各州長官和各縣長官,暫時把自己的行政中樞設定在無極縣,在無極縣處理整個河北地區的軍事和政治問題,還有一些經濟上的問題。
而在此期間,整個河北風起雲湧。
大量漢人、契丹人和奚人勢力對女真人展開了全面逆襲和驅逐,將很多蘇詠霖沒有進攻的地區的金國官府力量驅逐,取而代之,然後一起來無極縣認主。
蘇詠霖在無極縣接待他們,授予他們兵團下轄獨立營指揮使的軍職和相對應的政治職位,拉攏他們為自己辦事。
於是除了北部六個州的防線以外,整個河北只有河間府一帶還有金國的勢力。
這裡聚集了大量避難的女真人,且無法北返,依舊困守孤城。
大量地主武裝把持著河間府東南西北的全部通道,把河間府城直接鎖死。
雖然他們無力攻下河間府城,但是河間府城也基本上失去了和外界聯絡的可能,被困的死死的。
城裡人也不是很想坐吃山空,多次組織力量出城反擊,只是效果不太好。
雖然成功殺散了一些很弱的地主武裝,在城池外圍修了一些防禦工事,但是也無法打通從河間府城到雄州的道路,繼續被困。
而更讓他們感到絕望的是,金廷居然沒有在一次試圖援救他們,再也沒有派兵來過。
眼下,城池裡的人們已經到了最後時刻,食物和軍需物資都已經到了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