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談開始後,辛棄疾將綜合了原先五條要求的全新的和平協議擺在了沈該等人面前。
沈該等人顯然對即將發生旳事情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對於很多條件都沒有看法,一開始還好,但是看到明國要求割讓泉州、廣州的時候,周麟之忍不住了。
“泉州、廣州乃我重要市舶司所在之地,若是失去了泉州和廣州,大宋豈不是困頓至死?上國未免太過分了吧?”
“還能有你們圖謀破壞黃河堤壩過分?”
辛棄疾攤開雙手:“這是陛下著重提出來的,絕對不能更改的,南朝若想要真正達成協議,必須要答應,一點不差的答應……話說回來,都到這個地步了,南朝還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沈相公,你該明白的,南朝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更何況泉州和廣州還有那麼多宗室,溫州還有一位太上皇……當然了,溫州那位,是大明皇帝點名要的,你們無需擔心。”
周麟之面色一滯。
張栻面無表情。
盧永言眼觀鼻鼻觀心。
那些原先有些憤憤不平的南宋官僚們也面色為難。
很顯然,這是他們無法迴避的問題,作為一個事實上已經背叛南宋的官僚群體,除卻趙惇之外的任何還在南宋境內進行活動的宗室都是非常危險的。
他們的統治並非就此穩固,反而是危機重重,隨時有被顛覆的危險。
事實上在辛棄疾抵達之前,沈該就召開過幾次會議。
這些會議商量的就是泉州等地大量宗室子弟的問題,還有身處溫州的趙構的問題,該怎麼解決他們,該怎麼防範他們另立中央對抗臨安的問題,該怎麼面對之後明國的詰難等等。
眼下最突出的問題就是明軍大量殲滅南宋政府的軍隊,以至於臨安朝廷眼下所能掌握的兵力只有六萬多人,偌大國土和六萬軍隊,怎麼看怎麼不匹配。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一箇中央政府信譽盡失以至於不能有效治理地方的問題。
兩次明宋戰爭之後,南宋政府的信譽度和威懾程度降到了冰點,他們已然失去了龐大的兵力,而沒有兵力,就不能有效的控制國土,更別說趙惇這個國主的政治法律地位還未得到所有人的承認。
所以在明軍撤退之後,他們內部會不會出現大規模的反抗浪潮?
會不會有人扶持一些趙宋宗室子弟反抗臨安中央自立為王,然後明目張膽對抗臨安中央?
到那個時候,臨安中央有沒有能力鎮壓他們?
大機率是不能的,現有兵力自保尚且為難,重建大軍更是需要相當龐大的時間和精力,還有巨量的金錢,就算能拿出時間和精力,這筆錢,他們也是萬萬拿不出來的。
如果不能重建有威懾力的軍隊,那麼江南之地將面臨一個處處草頭王的情況,這種情況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面臨的。
現在明國願意幫他們處理掉趙宋宗室,這是他們很願意看到的場面,至少最大的問題沒有了,沒人可以拉大旗作虎皮了。
但是儘管如此,他們也不能保證地方上沒有野心家,一旦地方失控,他們所能掌控的也就是臨安周邊一些地區,政令不出臨安。
權勢利益大大縮水,奢侈的享受沒有了,這種縮水的權力和地位又怎麼能讓他們感到滿足呢?
不可能滿足的。
所以,他們不得不考慮這樣的事情。
於是以沈該為首,政變官僚群體只能選擇答應這些看起來過分也實際上非常過分的要求,接受明國的一切要求,以確定這場和平協定的順利進行,保全最後的元氣。
“這些協定大宋可以全部接受,但是大宋也有一個請求,希望上國可以答應。”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