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霖是某個神秘而又仁慈的存在,是來帶領他們渡過難關脫離苦海的。
如果證實了,他們的疑惑也就解除了,那麼未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跟著他走,毫不疑惑,反正只要跟著他走,就絕對不會有問題,大家一定可以在他的帶領下走向最終的理想世界。
哪怕他說自己不當皇帝了,也無所謂,因為他當不當皇帝,都不妨礙他想要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他們相信大明皇帝,跟隨大明皇帝,是因為大明皇帝是蘇詠霖,而不是因為蘇詠霖是大明皇帝。
就算他不再是大明皇帝,也無所謂,真的,完全無所謂。
至少在田珪子這裡是真的無所謂。
蘇詠霖顯然不曾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深深影響了跟隨他的每一個人的內心,他只是遵照自己的目標和本心,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而此時此刻,田珪子已經趨向於相信蘇詠霖是無所不能的仁慈存在,並且是嚴重趨向,只剩下最後一點點的搖擺了。
他在等待結果。
“您在中都發表的演說我已經知道了,我倒不是說反對,只是感覺真要實現世界革命,那範圍得多大?要多長時間才能辦到?”
“不知道,或需要一百年兩百年,或許要一千年兩千年。”
蘇詠霖大笑道:“我們反正是看不到了,但是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也不會放棄這個理想,我要一直戰鬥下去,直到最後一刻。”
“那麼遠的地方,要過去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吧?”
田珪子看著蘇詠霖:“比如歐羅巴之地,要從咱們這兒派兵過去,怎麼也需要一年半載吧?還是說有什麼近道嗎?”
蘇詠霖搖頭。
“所以我說啊,人不一定要都過去,思想卻一定要過去,當年咱們能夠讓趙玉成帶著一百零八個人去江南西路,然後換回了一個江西行省,這不就是成功案例嗎?”
田珪子低頭沉吟片刻。
“可是那邊的人聽不懂咱們說的話,也未必會相信咱們,江南西路好歹與咱們同文同種,真要換了別的地方,彼此之間的互相信任也是個很大的問題吧?”
蘇詠霖還是搖頭。
“所以我才沒有現在就開始發起行動,而是從現在開始在泉州、廣州之地廣泛培養會說各國語言、精通各國文字的通譯,讓他們懂得當地的語言文字,瞭解當地的鄉土文化,然後再製定針對性的政策。
我相信,無論語言文字如何不同,無論鄉土文化如何不同,壓迫和被壓迫都是永恆的主題,不論方式如何,上等人和牛馬都是涇渭分明的,只要有這個基礎,就沒有我們辦不成的事情,就沒有我們拉不起來的隊伍!”
田珪子無話可說了。
他面前的這個人已經把他的所有疑惑都考慮到了,所有的前提都已經安排下去了,那麼他還有什麼可以感到擔憂的呢?
他只剩下支援這唯一的一個選項。
甚至於他感覺從此以後自己的選項可能也只剩下一個了。
“幸虧您是皇帝,是主席,否則一定會被別人當做瘋子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