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兒”,本名韓曉樂,原是機械廠四車間的電焊工,也是24號樓的鄰居。
雖然現在韓曉樂不在四車間工作了,李焱家也搬出了24號樓,但李焱的威望還在,韓曉樂依舊對他有些敬畏。
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曾經在李焱手底下工作,二來李焱做事情講究,用後世的話叫做“公平、公正、公開”。所以從四車間出來的人,見到李焱來了,馬上覺得有了“主心骨”。
“行了,大老爺們兒,你還要哭一盤兒咋的,真丟人,”見韓曉樂紅著眼眶,鼻子直抽抽,李焱笑罵道,“沒想到才離開四車間一個月,你這都有領導人的風範了,煽動這麼多人跟你鬧事兒,厲害呀。”
“我沒有……我就是委屈……他們向著外國人……還是個小鬼子,我不服氣……沒鬧事兒……”韓曉樂委屈的說道。
“對,太欺負人了。”
“就是,在華夏的地盤上欺負華夏人。”
“打倒瀛國帝國主義……”
旁觀的人紛紛插嘴,有人竟然喊起了口號。
“停停停,什麼年代了,還整這不時興的,來的都是客,更何況人家是來為華夏的社會主義建設增磚添瓦的,白求恩記得吧,柯棣華記得吧,那都是國際主義戰士,是咱們的朋友。”
李焱也做了快一年的幹部了,冠冕堂皇的話也會說幾句,就是受文化素質的影響,經常說不到點子上。
“渡邊那個王八蛋就是來欺負咱們的。”
“瀛國人沒有好東西。”
“就是,他算什麼國際主義戰士,臭不要臉的小鬼子。”
人民群眾不好忽悠,只認實實在在的東西,渡邊打人了,這是事實,誰也接受不了。
也許換一個其他國家的人還會好一些,可渡邊好死不死的偏偏是個瀛國人,從爺爺輩兒傳下來的仇恨,誰能忘記,誰敢忘記。
但凡有點羞恥心的都不敢,除非死不要臉的那種人,比如祖上是瀛國侵華時小鬼子留下的種。
“行了,‘大眼兒’,你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實話實說,不許添油加醋。”
李焱制止了大家的議論紛紛,直接問韓曉樂。
“是,主任,你可要給我做主啊。今天上午……”韓曉樂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給李焱聽。
還行,韓曉樂說的跟肖泰格說的,沒有太大差異,說明兩邊都沒有刻意的“詆譭”對方。
“知道了,‘大眼兒’,我先問你,你是不是工作出錯了?”李焱問道。
“是,我承認,可工作失誤有規章制度管著呢,該怎麼罰我都認,憑什麼打我。還是打我的臉,人要臉樹要皮,踹我兩腳我都不跟他計較,可他打我臉。”韓曉樂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這也就是李焱,要是換個人,上來先問韓曉樂的責任,他早不幹了,旁人也會義憤填膺。
但在李焱這裡,沒人敢。
“好,知道錯了就行,回去該怎麼處罰都要認,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做錯事就要認罰。你受的委屈,我幫你討還公道。”李焱又轉頭面向大家,“你們可真行,這麼好的工作還敢耽誤,不想掙錢啦。知道機械廠多少人羨慕你們嗎?大家都說你們發達了,掙大錢了,馬上就能頓頓吃肉了,放屁都能崩一褲衩子油。
告訴你們,不好好工作,一樣掙不到錢,沒有油水,只能幹崩。趕緊滾回去工作。”
眾人鬨堂大笑,紛紛後退,但動作很慢,都盯著李焱和韓曉樂。
“你還不走,這個月肯定會扣你錢的,開工就比別人少一大塊,你還不著急,回去幹活兒去。”李焱拍了韓曉樂肩膀一下。
“我……我……他們把我開除了。”韓曉樂低著頭說道。
“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