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綠化帶,路邊的人行道也都是夯實的土地面,水泥硬化或者鋪成磚路還要等上5、6年。
紅磚堆砌的房屋上,或藍色或綠色或黃色的木質玻璃窗反射著柔和的朝暉,偶爾還會晃一下眼睛……
一切都是那麼陳舊卻又那麼的親切。
“同學,早上好。”
不知不覺,李愷走到了學校,校門左右各站著一排帶著紅領巾的學生,五指併攏,曲臂舉過頭頂,一邊敬禮,一邊大聲問候。
“早上好。”李愷回著禮,然後就被身後不斷湧入的學生簇擁著進了學校。
李愷循著記憶向教學樓走去。
安城機械廠子弟學校有小學和初中總共九個年級,每年級兩個班,每個班四十來個人,學生大部分是機械廠子弟。周邊的農機廠、繼電器廠,水泵廠因為工廠規模小,職工數量少,是沒有自己的廠屬子弟學校的,他們的孩子都是送到這裡來。
還有周圍幾個村子,村裡一般只有小學,孩子小學畢業後也是送到這裡來。不過這樣的學生很少,儘管九年義務教育實施多年,但農民的思維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很多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最多上到小學畢業就輟學了,畢竟短期看來,孩子上學是件純投入,零回報的“投資”。
初三年級是三個班,因為每年要接收不少本校或別的學校中考失利或成績不滿意但還有理想的復讀生,他們會被組成一個班。
學校只有這一棟二層樓,一樓是教師辦公室、學生實驗室和會議室;二樓是初二和初三的五個班教室,其餘班級都分散在一排排的平房教室裡。
李愷是初二一班,教室在教學樓二樓最左側。
“班長!”剛站到教室門口,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就大叫了一聲,然後飛竄了出來,拉住李愷的胳膊,“你好啦?”
“好了。”李愷看著拉住自己胳膊的苑鐵柱,笑著回答,“小柱子,扶本班長回座。”
其實李愷是真記不起自己這時候的座位在什麼位置。
“遮,起駕。”苑鐵柱佯裝攙扶,帶著李愷來到他的座位。
“我昨天中午放學去看你了。”
“我也去了。”
“我也是。”
還沒坐好,七八個男女學生迅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說著。
李愷看著這些“故人”:這是李華,很有特色的大鼻子,讓人一見就印象深刻;這是周磊,髮際線超高,擁有大於實際年齡的成熟感;這是楊靜,蓬鬆的丸子頭,一臉的萌萌噠;這是安建軍,頭髮梳成個“時髦”的大中分式,被老師教育過多次,死不悔改;這是陳文,一個小男生,漂亮的不像話,長得跟個‘小奶狗’似的,深受中老年婦女喜愛;這是喬娜,甩著上馬尾的頭髮,眨著靈動的桃花眼,才十四歲就已經有些禍國殃民的樣子了;這是馬娟,瓷娃娃般的面龐,不胖,但很有質感;這是……
能再次見到他們,真好。
“喬娜還哭了。”
“我沒有。”
“就是哭了,哭的可慘了。”
“沒有沒有沒有。”
“就有就有就有,哭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我的媽呀,李愷晃了晃頭,有些鬱悶:七八個孩子,圍著昏迷不醒的自己,還有人嚎啕大哭……
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剛好鈴聲救命般響起,“好了好了,都回座位,打鈴了,先上早自習,課間再聊。”
大家應承著各自回了座位,開始早自習。
“李小愷,你沒事啦?”長吁一口氣的李愷感覺後背有人在用筆捅自己,轉頭看去。
薛妍,十四歲的薛妍,頭髮束成簡單的下馬尾,用一個黑色的辮花箍住,略長的劉海,帶著些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