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我家裡、我宿舍裡找到我哥,我明天陪他去相親還不行嗎?”
絮叨了幾分鐘,杜屹北終於嘆口氣結束通話電話,看著許莘抱怨:“我表姐,估計也被我大姑逼得快瘋了,跟個警察似的,一個勁問我我哥的下落。我看她就是被我那個警察姐夫給影響的,看誰都像嫌疑犯。”
“可是,你好像不僅僅是嫌疑犯,”許莘盯著杜屹北看,“你明明就是同案犯!”
“嘿嘿,”杜屹北樂了,“多虧我聰明,給我哥找了個秘密藏身的地方,是我同學出國後委託我幫他照看的房子,那裡我姐肯定找不到!”
“哦對了,”許莘靈光一閃,“你剛才說,你姐姐叫什麼名字?”
“誰?我姐?”杜屹北看看許莘,“蔣曼琳。怎麼,你認識她?”
“她在哪裡工作?”似乎,記憶中有碎片,一點點拼接到一起。
“原來在人事廳,現在在省政府,”杜屹北好奇地問,“你認識?”
人事廳、蔣曼琳、當警察的丈夫、苛刻的母親……記憶的碎片終於拼成一塊斑駁卻也清晰的拼圖,許莘倒抽一口冷氣——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是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管大哥的前女友不就叫“蔣曼琳”嗎?那麼,那個嫌棄管桐是農村出身的女人,豈不就是蔣曼琳和蔣明波的媽、杜屹北所說的“苛刻的”大姑?!
“你姐夫,是副省長的兒子吧……”許莘抱著最後一點希望說出這句話,內心有個聲音在叫囂——否定我,求求你否定我,就說我說的不對,完全是杜撰……
可是真遺憾,因為杜屹北完全是一副被嚇到的表情:“這個你都知道?你認識我姐?”
“呵呵,不熟,完全不熟,”許莘好不容易扯出個笑容,還半死不活的,“好像,顧小影那個被人挑剩下的老公,就是你表姐的前男友……他們,就是你剛剛說被活活拆散的那一對。”
杜屹北張張嘴,半晌才說:“不會這麼巧吧……”
“我想會的。”許莘苦笑。她想自己怎麼這麼命苦呢——好不容易遇見個自己覺得不錯、對方也覺得自己不錯的男人,可是居然有這麼一家子恐怖的親戚,還生活在一個距離自己無比遙遠的大宅門裡……自己要不要速速閃人?
這麼想著的工夫,行動已經先於大腦作出判斷,許莘迅速看看手錶笑一笑:“時間不早了,咱走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杜屹北愣一下,似乎沒想到才晚上七點半就算“不早了”,而且剛剛明明聊得好好的,怎麼就變成急著要走了?就因為說到蔣曼琳?
來自兒科醫生的敏感令杜屹北當機立斷:“不晚,再聊會兒!”
許莘瞠目結舌,已經站起來一半的身子生生被探身過來的杜屹北給按下去——作為一名有著豐富相親經驗的大齡剩女,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有魄力、有勇氣、有賴皮精神的相親者!
杜屹北一掃剛才的溫和表情,變得無比嚴肅:“你怎麼了?就因為我表姐之前和你好朋友的老公分手了,你就撂挑子要走?這壓根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啊!”
許莘訕笑:“沒有,我只是覺得天色不早了……”
她指指窗外的馬路——四月底的晚上七點半已經燈火通明:“再說我就是代表我姐來表示一下謝意,謝完了總得回家啊!”
“就是為了代表你姐?”杜屹北看著許莘,一臉的不相信,“如果真是這樣,我從一開始就不會答應來這裡。人人都知道我杜屹北醫生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從來不接受患者家屬的任何答謝!”
許莘被這一串自我謳歌嗆到了,心想其實這人的語言風格和顧小影有得一拼,怎麼看怎麼不像學中醫的,乾脆也開始耍賴皮:“那反正我謝也謝過了,你就當做自己沒被答謝好了,咱倆都求個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