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一愣,抬頭看了一眼一邊不動聲色的君騫,心中苦笑。她何嘗不曉得君騫的心意。他是多麼渴求每一個與沈苾芃能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哪怕就是這樣彬彬有禮的商談些府內的俗務,也是他的一種美好奢求。她杵在這裡算是什麼?
“沈妹妹說笑了,夫人和少夫人將這副擔子留給你自是相信你的能力,況且二爺在外院也會幫襯著你些。怕什麼呢?至於我嘛,還真是個花架子空擺設,”她突然說不下去了,自己可不就是花架子空擺設?在君騫和沈苾芃之間,自己這樣的地位多麼的可笑。
“妾身還有些竹園鎖事要處理,不陪著沈妹妹了,”她別的話不想多說,退了出去,從外面將書房的門關了起來。
沈苾芃一驚,素錦這是做什麼?即便是不想呆在這裡,也犯不著從外面將門關上吧?她這是怎麼意思?一種極厭惡的感覺漫上心頭,臉色不禁沉了下去。
她轉過頭看著那雙漆黑的鳳眸,緊抿的唇角,凌厲的臉龐,一切都告訴她。二爺現在真的很不開心。
“二爺,妾身來竹園是向二爺討教一下,這慶祝的宴會該是怎麼個辦法兒?”
君騫像是泥胎木塑一樣注視著她,卻不說話。他的手掌緊緊扣在了紫檀木椅的扶手上,每一個指關節都因為太用力而有些發白。
沈苾芃抿了抿唇,既然他沒回應,自己也便走一個過場罷了。
“到時候外院的男客們自是有二爺做主,內院的宴席妾身認為就擺在了長春廳為好,那個地方空地兒多,要是來的人多了可以加桌子。堂會就在戲臺子那邊設了吧,請了三慶班的人來。各處閣院都調出最得力的大丫鬟一個,小丫鬟兩個,婆子一個統一調派到長春廳候著。只是這迎來送往,丫鬟婆子們另外的份例銀子二爺需要給妾身另撥了出來支付。映心閣至長春廳一路上最好裝飾成花廊,正好是夏季,顯得喜慶富貴。最好用百合……”
“你很開心是嗎?”君騫淡淡的說道,緩緩站起身來,只兩步便邁到了沈苾芃身邊。
沈苾芃一愣,抬起頭仰視著面前這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腰際一緊,整個人撞進了那個冷硬的懷抱,被君騫強有力的臂膀緊緊箍住。
“君騫!!”沈苾芃心頭一跳低喊了出來,這個人太混賬太大膽了,外面守著那麼多人,他到底想幹什麼?她這一驚竟然臉色有些發白,唇角也哆嗦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著驚恐不安。
“怎麼?害怕了?”君騫似乎故意逗她似得,有力的手掌緩緩撫上了沈苾芃纖細的頸項,停在了她柔軟的咽喉處,漸漸收緊。
一陣壓迫感襲來,沈苾芃反而冷靜下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冰涼寒意,那個夢魘,那杯毒酒,那個同樣的動作和姿勢。只要君騫稍稍用力,她這一世的重生之路也算是走到頭了。
她知道他恨自己,安陽郡主雖然跋扈但是卻是君騫的親妹妹,安惠夫人雖然無情卻是處處為君騫嘔心瀝血的孃親。現如今自己一條計策幾乎要了安惠夫人母女兩條命,但是……她從來不曾後悔。
君騫將她的淡然看在眼裡,手臂箍得更緊了些。他的聲音有些沉迷還有濃烈的恨意。
“你膽子不小,敢動我身邊的親人?”
沈苾芃咬著牙:“君騫你想說什麼?我聽不懂!”
“狐尾百合和媚兒香和在一起能幹什麼?”他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我很想在你的身上試一下。”
“無恥,”沈苾芃憎惡的瞪著他,卻由於力氣實在太小,絲毫不能撼動君騫的霸道蠻橫。
君騫唇角一翹:“無恥?”他的笑容隨即被一種冷凝所取代,他俯下身咬著沈苾芃的耳垂,一字一句發著狠,“沈苾芃你記著一點,終有一日我會將你囚禁在我的羅綃帳下夜夜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