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打算召大夫進堡為她把把脈,看她有無被他的寒氣所傷,但看她活蹦亂跳,像沒事人一般嚷著要離開,他一個火大就打消原意。
她根本野得像猴兒,沒一刻安份地盡出怪招,居然頑皮地想到將他所有衣物藏起,好讓他在她離堡之際沒衣可穿,自然不會直追她而去。
她太低估他了,縱然赤著身他也不在意有幾人瞧見,只要她敢逃,他必定追上去,親手逮回關入四面無窗的石屋,看她如何脫逃。
“距離十五不到兩天光景,堡主是不是該到後山進食,以防寒毒發作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左手臂就曾因為壓制他的狂性而折斷過。
雖然已經接合但仍有些提不起勁,真正高手對招時很快地敗下陣來,僅能從事用不到左臂的臥底工作。
一聽到進食兩字,拓拔剛的臉為之陰鬱下沉。“我這一生真要擺脫不了寒冰掌的毒嗎?”
以這般寒徹入骨的身體,他能與誰相偕到老?只有永不停歇的折騰,日以繼夜的消磨他的精氣,
看著垂落胸前的白髮,他的心中有一股刺痛的憤怒,終其此生他都將銀絲覆額,再也找不回原來的髮色,白得令人厭惡。
他討厭所有白的東西,所以他穿上雪白的錦衣,因為他連自己也未曾喜愛過。
“堡主,你臉色不太對,要不要屬下去請大夫?”他看來似要狂性大作,見人就殺。
拓拔剛冷笑的挑起眉,“大夫能治好我的寒毒嗎?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醫者能成功的治癒。”
只能以惋惜的語氣說句無能為力,要他另請高明。
“這……”頓了一下,張錯緩緩的說道:“據說中原武林有位神醫名喚柳縫衣,師承怪醫吳老子,醫術精湛無救不活的病人。”
“他在哪裡?”他不信他的醫術有多高明,但姑且試之也無妨。
他不放棄任何一次機會,他要活得好好的,好霸佔那個一天到晚想逃離他視線的小女人。
“柳神醫是江蘇康寧人氏,日前曾在樓蘭待過,但突然下落不明,屬下正在追查中。”聽說行蹤成謎與一位姑娘有關。
“沒找到人就不要提,存心尋我開心嗎?”拓拔剛一掌拍下,身側的石几頓時四分五裂,碎成石礫。
張錯連忙單膝一跪,“堡主請勿動怒,屬下一定在最短的時問內將人帶到你面前。”
“你也怕我是吧?”他很可怕嗎?
張錯的表情因他的話意含著傷痛而錯愕不已,一時之間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你怕我,李惡也怕我,我身邊的女人一樣怕我,你們通通都怕我,怕我殘暴不仁地不殺你們,而讓你們受苦。”活著才是痛苦。
“堡主……”他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言語,世上的確沒有一個人不怕他。
但是——“為什麼她不怕我呢?還敢指著我的鼻頭罵我是土匪。”這點他始終想不通。
“他?!”他是誰?
難道堡主遇上強敵了,以致語無倫次地說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她的臂膀細得不堪我輕輕一折,雙肩還不及我的半臂寬,她怎麼能以螳臂擋車,不把我放在眼裡。”叫人恨得想捏碎她。
“堡主口中的他到底是誰?讓屬下去採探他的底。”在他的認知中,能讓堡主視同對手的人必定是名男子。
“不用找,她人就在堡中,你給我離她遠一點,別像李惡一樣被她牽著鼻子走,平白多個義妹。”想到這,他的臉色又刷冷了幾分。
他定過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難得和顏悅色地解釋這樁婚事的情非得已,能納她為偏房是她的榮幸,他會盡其努力讓她不受委屈。
誰知她一言不發的脫下繡鞋,往他臉上一擲說不希罕,叫他哪邊涼快哪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