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結果是後者,你們會怎麼行使權力?”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報道,如實地報道。”莫寧答得很快,彷彿是為了證明什麼。可是,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答案很幼稚,像剛畢業的熱血小青年。她心底是很明白的,河源公司的報道,即便調查翔實,資料客觀,也不一定能出。如果說剛畢業時的莫寧還有新聞理想,那麼現在,新聞對她來說只是事業。
顧準看了看她,略帶笑意說:“你習慣於這樣的問答思路嗎?”
“我是一個記者,習慣了按照採訪思路和別人交談,原本就喜歡在提問前先想好被採訪者可能會有的答案,以免冷場。可是……”
話一停,顧準就轉過頭來看她。莫寧如願地甩了個意味深長的笑給他,同時說:“在和顧總交談的時候我得多思考幾條答案,因為顧總很有可能會出人意料的,不為人察覺的,把話題轉移到很遠。像您這樣的採訪物件,總能讓身為記者的我們抓狂,因為從你們身上,我們得不到任何想得到的答案。”
晌久,顧準才別過頭去,抬手扯了扯領帶,他的視線又投向了車窗外,片刻後,他說:“你所說的,不過都是站在你的職業立場,你要套出來的是你想知道的,反過來從我的職業來說,我必須牢牢守好你們想知道的。所以,歸根究底,我們都只是太敬業而已。”
車子繼續前行著,高速公路上往來的車輛很少,莫寧的心情又慢慢放鬆,禁不住把在心中揣摩已久的想法平鋪了出來:“顧總怎麼知道我今晚急著回去以及……我關注河源公司的案子?”
顧準聽完她的問話,目光透過擋風玻璃,直直穿向燈霧中長長的路。“今晚你在露臺上打的電話,我好像一個字都沒能錯過,抱歉,我只是喝得太多想找個地方休息。”頓了頓,顧準又說,“不介意我開窗吧?”
猜到他是酒意氾濫不好受,莫寧體諒地點頭:“不介意。”等了半天顧準卻沒再說話,莫寧好奇地轉過頭去看他,這才發現剛才問介意與否的那人已經閉上了眼睛,車窗開著,車裡的燈光好像被夜吸去了一半,暗暗的,和著此情此景,憑空添了些奇怪的感覺。
車子下了高速,沒了顧準的壓力,莫寧開車順溜了許多。又過了一個收費站,上了另一趟高速。精神集中太久,腦子有些缺氧,礙於顧準似乎在睡覺,莫寧只小聲的打了個呵欠。
“困了?”
莫寧被嚇了一跳,差點以為幻聽,飛快掃了一眼,顧準仍然閉著眼睛,她未答反問:“吵醒你了?”
你霸氣,我隨意(11)
“我沒睡。”
“喝了很多酒?”
顧準微微睜眼,他沒有說謊,後來為了儘早抽身,他確實被罰了不少酒,只要莫寧細聞,就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唔。很多。”
“不舒服嗎?”
“很不舒服。”
莫寧被這答案嚇了一跳。目測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在高速路上停車確實不是什麼明智的行為,當機立斷地踩下油門,換擋,車子飛一般地駛了出去。
已經到達G市市郊。莫寧停了車,顧準一手開了車門,一手飛快地解安全帶、領帶,然後長腳一踏,已經下了車。
莫寧隨之下車。馬路兩邊是民房,有幾隻不知誰家的狗在瘋狂地叫喚著,一直不肯停。顧準走到了一處空曠的樹下,轉過身,很安靜地背靠著樹站著。莫寧倒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樣緩解酒後暈車的狀況。行至他身邊,她用自己都覺得肉麻的溫柔聲音問:“站在樹下會好受些嗎?”
“會。”
見他這樣,莫寧也便不再多說什麼了。顧準背靠著的那棵樹長得太突兀,因為這一整塊地方就長了這一棵樹。遠處的狗還在叫著,莫寧有些不放心,退回到車旁,把車燈統統開啟,又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