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內侍合起了聖旨,雙手遞過來,低聲提醒道:“張大人,還不接旨謝恩?”
張陵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雙手接過聖旨,叩首道:“臣,張陵,謝主隆恩”
這才站了起來,命人將賞賜物品抬手,然後這才笑道:“公公里面請”說著話,他從衣袋裡取出個錢袋悄悄塞給那名內侍。
那內侍輕輕捏了一下錢袋,臉上露出笑容,和張陵客氣著向大堂走去。
等入座之後,那名內侍微笑道:“張大人,皇上說了,河北道剛剛受災,事務繁多,給你十天的時間處理善後事宜,在新官未到的時候,所有事務暫由縣丞代理。”
“是,下官遵命”張陵一直很客氣,那名內侍看得暗暗點頭。
“行了,咱家還急著回去覆命,就不留下來了,你可別誤了行程。”這內侍跟火上房似的坐了沒一會就要走……其實也難怪,這河北就是個窮地方,多呆在這兒一會我,就是個遭罪。
送走傳旨的,姚永國等人連忙向張陵恭喜,張陵臉上的笑容卻是有些勉強,他取出一錠銀子交給姚永國,讓他帶自己請衙門上下喝酒,然後便返回了後宅。
一進門,紫鵑和雪雁二人便來賀喜,張陵勉強答了,臉上卻不見喜色。
“阿陵,出什麼事情了?”小婉問道。
“那個官雖然是正六品,卻不過是一個高階吏目罷了,還不如這一方父母官。”張陵悶悶不樂地道。
小婉不明白古低的官制,但看了張陵的模樣和剛才他所說的話,不禁笑了:“阿陵,你當官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張陵眉毛一挑,回答道。
“那不就行了”
小婉微微一笑:“你在懷柔縣的所作所為,不僅我看在眼裡,衙門上下、懷柔百姓更是看在眼裡,我覺得你已經做到了,雖然未必盡善盡美,但你只能保證開始,卻無法預料到結果。”
張陵微微沉吟了片刻,點點頭:“婉姐,你說得對。”
其實張陵和小婉都有一點沒有料對,李淵這麼做是有意的,正六品,已經是給張陵提升了一級,但張陵畢竟年輕,有失沉穩,他有意培養張陵,將來大用,所以才給他那麼一個看起來有些閒散的高階吏目職位,目的就是磨磨他的銳氣。
接下來的幾天,夫妻兩個人忙得團團轉,張陵這面要安排公事,小婉這邊木器作坊和水泥廠、沙廠的事情都要解決好。
說縣令張大人要調任的訊息很快就傳開了,這個訊息給懷柔縣的上下,帶來了一份沉重的失落感,人們似乎已經適應在縣令大人的帶領下,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
大清早,外面還瀰漫著濃濃的晨霧,劉在田老漢摸著黑就起來了。上次水災,劉在田家裡的房子因為年久失修,整個全塌了,全家人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是縣令大人發動全村的青壯,從水泥廠拉來水泥和沙子,然後重新蓋了幾間房子,比原來的更加寬敞明亮,而且連一文錢也沒有收,再加上今年主家免了租子,日子眼看就就好過起來。
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過,三個兒子除了大兒子在家幫著種地之外,另外兩個兒子都去水泥廠打工,每個月都有不少銅錢進帳,勞動人民最樸實不過,劉在田老漢頑固地認為,帶來這一切改變的,就是那個年輕的縣令大人。
“爹,您上了歲數,就別折騰了。這一點東西我保準給送到。”大兒子劉厚拎著四條長約三尺的大鯉魚,在門口等著,臨走前還勸了一句。
劉在田眼珠子一瞪,道:“不要攔著我,不親自去感激張大人,咱都覺得虧心。”
姚永國坐在轎子裡,腦子裡想著的還是張陵昨天臨走時說的話:“姚永國,我這一走,這一攤子事情就拜託你了。懷柔縣今天地局面來地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