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前幾天太累了,張陵這頓飯吃得甚為香甜,比平常還多吃了一碗,收撿完碗筷之後,便吩咐備轎,他要去向刺史大人彙報工作。
王守拙比他早來一段時間,兩個人的作風很有些類似,都是先了解情況然後展開工作,王守拙本身還在磨合期,在熟悉全州的情況,張陵剛下來,他也沒急於分派什麼工作,同樣是讓他去各縣巡訪。張陵剛巡訪完北邊諸縣,就先回來報告。
王守拙來滄州後,沒有另外起宅子,就住在原來的刺史府,除了院子門口那一對石獅子之外,整個刺史府再沒什麼裝飾物,張陵下轎的時候向院子裡打量了一番,覺得還不如自家宅子裡移植的那些花草。
王守拙的府上今天沒什麼客人,在剛上任的時候,倒是頗有人走動,但他這個人向來不收禮,幾個月下來,那些屬官倒也明白了他的幾分稟性,除去公務之外,基本上不去刺史大人的私宅走動。也只有有些幾個人,才有這個進出刺史府的客人。
由於是剛上任,王守拙也只是帶了幾個侍候的下人,不過他的夫人來了,孩子卻留在了長安。張陵已經不是第一次過來,而且和王夫人也很熟悉。
“鴻漸,你其實沒必要專門來一趟,多休息兩天到衙門再說也不遲。”賓主落座之後,王守拙寒暄道。
“哪能呢?大人,我這才剛走了北邊幾個縣,還有好多地方沒有走到呢,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張陵連忙說道。
家裡那幾個下人全被打發到外面了,王守拙和張陵在這兒說話,王夫人卻在忙活,親自給二人斟上了茶水,隨即又拿出各色點心來招待張陵。
“好了,鴻漸也不是外人,夫人且去休息吧。”王守拙微笑道,王夫人也點點頭,逕自回到後房。
“鴻漸,跟我去書房談吧,那裡的氣氛好。”
王守拙的書房藏書很豐富,他是軍旅出身的人,後來加入李世民的天策府後,覺得自己在文采方面的不足,便痛下苦功,置辦了不少書籍,也讀了不少書,這幾年下來,剛武中多出了幾分儒雅,這也是李世民放心讓他獨擋一面的原因之一。
一進門,張陵便看到牆正中掛著‘儉’字,落款竟然是秦王李世民。這幅字他還是第一次看,以往來王家作客,基本上都是在大廳,今天升格到書房,可見王守拙是真的將他納為心腹了。
“來,來,坐,鴻漸別客氣。”
王守拙落座後,看到張陵的目光,便笑道:“這幅字是我剛離開天策府,去山陽縣任上的時候,皇上所書寫的,意思是讓我像勤儉持家一樣,守護著自己的節操。萬幸的是,到現在為止,我在仰視這幅字的時候,絲毫不覺得慚愧。”
“大人道德文章,為下官學習的楷模”張陵恭聲答道。
“道德或許還有一些,文章就免談了。”
王守拙擺擺手:“當官的要看政績,要看是不是解民於倒懸之苦,光有道德是不行的。”
“大人高見”張陵由衷地讚道,能夠說出這番話就是相當了不起,道德不能當飯吃,更不能救民於水火,主牧一方,首先要有的是能力,而上司更為注重的是政績。
“鴻漸,家裡的情況怎麼樣?對了,我聽說尊夫人快要生產了,是嗎?”
張陵神色一窘,不知道王守拙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不過既然人家問了,他就得回答,要不然就是失禮。
“勞大人費心,上個星期剛接過家書,家人都很安康,拙荊大概再過一個月就要生產了。”
張陵的回答很得體,王守拙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在,只是雙眉緊皺,顯得心事重重。
張陵也很有耐心,王守拙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王守拙,神色間一片恬淡。
“鴻漸啊,北邊那幾個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