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屏障,保護他們自己的城市。”說到這裡,無名的表情柔和了一點,顯然是想到了伊達航對他說的那些話。
阿薩皺了皺鼻子抱怨道:“聽起來真討厭,我以為你會討厭他們呢,你在把這座城市變好的時候,他們又在哪裡?”
“這不能一概而論。”無名嘆氣,看上去徹底平復下了原本起伏的心緒,隨後,他甚至直接丟掉了那隻筆,站起身。
“我無法審判你的罪惡,這不是我能做的事情,即使,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確是你的‘受害者’。”黑色制服的義警對地上的罪犯伸出手,坦然地說,“所以我不會殺死你,我會把你交給這座城市真正的守護者們去審判。”
“從這裡離開吧,阿薩,然後我們一起去看月亮。”
阿薩瞭解無名,比無名自己還要了解無名,正因如此,他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無名這次是認真的。
哈?想要救他?想要像十年前他假裝成對方的希望時那樣救他?阿薩幾乎又要笑出來了。
我不要,我厭倦這個世界了,我不想看月亮。
阿薩張了張嘴,驚恐地聽見自己對無名說:“好。”
對普通人眼中美好珍貴的一切,阿薩從來視若糞土,他厭倦世界,厭倦活著,厭倦希望,厭倦被拯救。
只是這一刻他情不自禁,把手放在了無名的掌心上。
“好吧,如果從這裡出去後你不會後悔的話。”阿薩誇張地學著無名嘆了口氣,“阿薩哥哥可不是誰都能審判的,小月亮。”
火焰在他們交談對峙期間已經蔓延到了二樓,兩人也沒再多說話,他們擁有著難言的默契,哪怕從火場中下到一樓也不過是小菜一碟,除了阿薩的西裝被燒得破破爛爛,無名身上的制服看起來還是一樣的嶄新。
其實他們本來可以從二樓跳下去的,高度不高,也最便捷安全,但是花店二樓的窗外是海,從這個高度跳進去,不說粉碎性骨折,大概也得截肢癱瘓了。所以對他們來說,唯一的生路就是花店的正門。
阿薩本來也就是故意留下一道生路給無名的,他幻想自己會作為敗者在這裡迎接第二次死亡,獲得第二次快樂,但是隨著出口越來越近在眼前,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時間應該在這個時候停滯的新的幻想。
() ……他居然有那麼一秒想試著放下厭倦,
和無名去看月亮。
阿薩忽然察覺到背後傳來一道無法抵抗的推力,
他猝不及防地在距離出口一步之遙的地方被推了出去,而下一秒,翻到的花架層層疊疊地倒塌下來堆在一起,把出口封死,而無名還沒有出來。
無名還沒有出來?
阿薩的幻想像是泡沫一樣啪地破碎了。
他轉過身,從花架的縫隙裡去看無名。
犯罪天才瞬間就明白了義警為什麼會說要帶他離開,為什麼會在最後把他推出來。
“噗……哈哈哈哈——!怎麼這麼看著我?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花架後的火海上,原本應該沉默寡言的無名如今在笑,他笑得越來越大聲,邊笑邊斷斷續續地說:“我會在靈魂還沒有墮落的時候就死掉,永遠不會有墮落的那天——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然後他又突然放輕了聲音,憐憫地喊出了那個名字:“阿薩——不,朝月。”
“我好像還沒有告訴過你……遇到你的那天,是我生命中最棒的一天。”
“你看到了嗎?月亮真的很漂亮。”
無名隔著燃燒的火牆和花架注視著他,周圍的空氣被高溫灼燒變形,花枝和植株被燒成焦炭,灰黑的煙騰起,那張臉在阿薩眼中卻清晰無比。
無名對他笑著說:“直到死亡的前一刻,我都是屬於這座城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