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幾人差點就控制不住地衝上去了,得虧赤江那月想到他們會有的反應,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擺動了兩下示意他們別輕舉妄動。
幾人忍了又忍,心底對突然動手的劫匪生出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松田陣平捏緊拳頭暗罵了一句,轉頭無意間看向幼馴染時視線卻頓住。
萩原研二是所有人裡唯一沒有看向事態中心的,他正垂頭盯著他自己的手,偏長的髮絲擋住了他的神色,可松田陣平能看到從萩原研二的下顎劃過的水漬,更別說……萩原研二的手在顫抖。
“萩?!”松田陣平愕然,不動聲色地偏了下身體幫忙擋在了自家幼馴染身前,自己也別開臉不繼續觀察下去,只是悶聲急著詢問,“怎麼回事?”
他身後的人無法解釋,也沒心情解釋,更說不出自己只是在目睹那張臉的主人被掐住脖頸的畫面後,像伊達航那樣衝破了赤江那月種下的心理暗示,回想起了夢境中的內容。
夢境中什麼內容?哦,當然是現在的場景裡把劫匪首領替換成他,動作不變的那段該死的內容了。
還有。
萩原研二一把抓住了幼馴染的手腕,清楚感受到了面板下脈搏的跳動,和松田陣平這個人給人的印象一樣,永遠那麼強勁有力,永遠……不會停下,不會變得冰冷。
這裡不是夢,這裡是現實。他在心中一遍遍給自己念著。
小陣平還活著,小那月也沒死,你可以冷靜下來救他們的,萩原研二。
——不管那個夢是什麼東西,你必須可以!
“該死的人是你才對,小鬼。”劫匪首領的聲音傳來,他們的視角只能看到少年單薄的背影,和劫匪首領臉上陰沉的表情,“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吧……如果爆炸後你還有機會的話!”
赤江那月的行動被脖頸上的那隻手桎梏住,他把自己的手搭在劫匪首領緊繃的小臂肌肉上,被迫仰著脖子奪走氧氣,呼吸在這個姿勢下變得十分困難,窒息感湧上大腦的感覺很不好受。
可是被控制住的人臉上沒有劫匪首領想看到的怨恨或驚懼下的祈求,少年將他視若無物,水紅色的眼睛即使因為生理性眼淚而瀰漫著薄薄的水霧,裡面也沒有他的身影。
好像少年面前不是一個隨時可以掐死自己的兇惡劫匪,而是一個死人,一具屍體,嘴角甚至還掛著瘮人的微笑,劫匪首領下意識讀起了少年無聲做出的口型。
【你、是、棄、子、了。】
這正是之前一直低頭看著手機遲遲等不到訊息時,從劫匪首領腦海中閃過的一個猜測。
劫匪首領腦中一聲嗡鳴,無法控制地甩手便把少年摔了出去,恐懼順著他的脊骨一路攀爬向上。
這傢伙、這傢伙在說什麼?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內心想法的?!
少年像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被摔出去後原本說不定會因為窒息後的渾身無力而砸在一排排被固定住的桌椅上,保守估計得砸斷幾根骨頭的,可原本被松田陣平擋在後面的那個人忽然跑上前幾步,眼疾手快地在那之前接住了少年。
萩原研二低頭看著赤江那月脖頸上礙眼無比的指痕,按在後者手臂上的力度情不自禁大了一點,讓赤江那月清楚地感知到他的手正在顫抖,也感知到了他正渾身發冷的事情。
赤江那月在被掐住的時候就心下一沉,明白自己的心理暗示又掛了,萩原研二的反應更是證實了這點。
他簡直要被氣笑,在心中冷漠地給那個蠢貨宣判了死罪。
蠢成這樣的傢伙,還是報廢掉吧。
這樣的想法截止在劫匪首領用匕首抵在愛子脖頸前,藉此威脅從接到赤江那月開始就一言不發地攬著人的萩原研二,要他把自己同夥身上的炸彈親自綁到赤江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