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一點的,不然大人會顯得很失敗啦。
之後牽著小十離開學校,他在大門外用很認真的語氣問我為什麼,我一時衝動,說了很奇怪的耍帥的話,不知道有沒有嚇到他,真苦惱。
“我還會在這個學校裡教十年、二十年甚至說不定三十年的書,我能親眼看著學生長成可靠的大孩子。但是,小十很快就要離開了吧?我也問過班裡的孩子們,大家都很慷慨地願意在這三天裡把我借給小十哦,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小十回到東京,我就是你一個人的老師了!”
“三天對你而言可能有點短,可我的確有很多事情想在這三天裡教給你……所以小十,我可以做你的三日老師嗎?”
回想一下,大概是說了這些吧……哎呀,怪難為情的,才認識第二天就說這種話,幸好小十雖然愣了很久,最後還是同意了,這是不是說明小十也很喜歡我這個老師的教學?(空白處的火柴小人臉上用紅筆塗了幾道代表羞澀的斜槓)
很神奇對吧?我們加起來也就見了兩面,我卻覺得自己已經很瞭解那孩子了。
今天一整個白天,我帶著小十在市裡各個角落竄來竄去,而越和小十聊下去我就越覺得,他好像一張一無所有的白紙,我彷彿能夠在上面塗抹各種色彩。
是很恐怖的一種感覺。
我始終覺得,一個人眼中的世界是什麼顏色的,只能由這個人本身去發現去看見,別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在白紙上塗畫。
我不過是比這些孩子們早出生了幾十年,我能做的只能是陪著他們去尋找他們自己的色彩,在他們即將迷失的時候作為老師扶上一把,成為孩子們隨時往後看時都會站在那裡的後盾。
我不能去試圖把他們變成我理想中的好孩子。
正因如此,我也無法坐視別人在小十這張白紙上塗色,無法看著這個本性溫柔的男孩變成他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下午我們從水族館離開,經過石橋的時候,有人在那裡似乎是想跳下去,我嚇得很快就跑過去勸他下來,最後還差點被他拉著掉下去。
好不容易一起上來了,一直遠遠地站著的小十卻又問了我一次為什麼。
我能看出來,小十真的不理解在那個人想拉著我一起跳下去的時候,我也沒有鬆手的事情。
因為我看得出來,所以更生氣了啊!小孩子就是一面鏡子,倒映著鏡子外面的大人,小十又是那樣某種意義上來說單純得可以的孩子。這樣的話,讓小十連救人的行為都無法理解的大人,到底是……(後面的字被塗成了一片黑色,完全辨認不出原本寫了什麼)
送小十回酒店的時候沒有看見他家大人,明天再碰碰運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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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4日
木曜日
今天還是沒見到小十的家長,運氣也太差了吧我?!明天最後再試一次,有些話必須也只能和大人說啊……
記得高明上次放假回來的時候,提到過學校後面的山很漂亮,所以今天就帶小十去那裡了。以前沒注意,今天一看確實很美呢,站在山頂還能正好看見一整個學校,天台上園藝部的同學也看見我了,還揮著小鏟子和我打招呼。
我把我帶的班級位置指給小十看,他看完以後認認真真地在一旁的樹枝上綁了根紅絲帶做標記。
說是‘有一個想讓他也看見這片風景的人’,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他說的是爸爸媽媽,直到下午我們去了市裡最大的圖書館,小十握著筆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看起來像是想寫東西,卻又不知道寫什麼。
我問了以後,小十很快就告訴我了,他說自己是有哥哥的,但哥哥身體不好,被看管他們(為什麼是看管?小十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的人關在治療的地方。
就連他也是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