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曾經和你一樣認識並崇拜赤江那月的朋友們,慢慢透露出自己知道當年的秘密這件事,嘗試去誤導其他尋找赤江那月的人,讓他們以為你是赤江那月假扮的。”
安室透看了津田敦一眼,終於明白了對方身上的那些疑點從何而來,連帶著他的語氣都變得複雜了起來:“就連不再提起赤江那月、把旅館搬到山中…這些也是你為了不在扮演成功前就暴露而做的預防措施。”
他認真地問出了縈繞在心頭的疑惑:“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即使赤江那月從來沒有說過要津田敦這麼做,甚至早就遺忘了津田敦。
“雖然不是赤江君的主觀意願,但高中同班的那三年裡,我就是注視著他的光芒才能走下來的。”津田敦說,“哪怕只能起到一點效果也好,我答應過他會幫他,就不會半途而廢。”
他枯坐在原地,發白的唇瓣微微顫抖,說話時喉嚨中陣陣發乾,胃裡也是翻江倒海,好像下一秒就要嘔吐出來了一樣。
津田敦似乎是想要笑的,但是嘴角提了幾次都落了回去,最後眼中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了,脊背也佝僂了下來,讓人能一眼就看到他渾身幾乎凝成實質的崩潰與絕望。
悲傷到極點的時候,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安室透再次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而上一個證實這句話的人,是得到蘇格蘭死訊後的他自己。
津田敦抱著雙臂,呢喃道:“但是……我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堅持了八年。
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很愧疚自己在音樂室裡退後的那一步;愧疚自己軟弱無能,眼睜睜看著赤江那月赴死;更愧疚他不是那個能夠拉住對方的人。
痛苦和自責蠶食著他的內心,八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直到現在終於將這個不見天日的秘密說出口,津田敦感受到了一陣解脫,隨即而來的是更深的痛苦。
他竟沒能挽留住他的燈塔。
安室透終於把目光重新移到了背後靈身上,他聽見對方若有若無地笑了一聲。
“謝謝你,敦。”背後靈少年飄在已經無法看見他的男人身旁,溫柔地說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