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見此情形再想想自家女兒,不由得一陣得意,但她面上卻一絲不顯。反而一臉關切的詢問林氏。林氏勉強笑笑,忙把話題岔開。陶氏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再讓人來打聽,便識趣的不再追問,接著她又別了眾人進入內堂。誰知,陶氏再出來時,臉色已不似剛才那麼意氣風發,眉宇間隱隱現出一絲隱憂和思慮。屠蘇怕自己的表情洩露什麼,急忙裝作低頭垂眼,用厚厚的劉海掩飾著自己的目光。陶氏此時已經無心再去遊覽別的景緻,林氏也一樣。屠蘇看看情形差不多了,便拉著林氏說要回去。一行人走到道觀門口時,剛好和陸家的人迎面相遇。
陶氏立即滿臉堆笑的上前和一個衣著體面的管事僕婦搭話。林氏得知是陸大夫人帶著丫鬟僕從來上香,也想去上前拜謝一番。無奈陸大夫人身邊僕從如雲,林氏根本無法近身。屠蘇覺著現在上趕子去謝,人家未必會理會,還反倒說自家想攀高枝,挺沒意思的。乾脆拉著林氏先行離開。
陸大夫人也看到了陶氏,並沒有叫到跟前說話,只是隨聲問身邊的人:“她們是來做什麼?”
“大約是為兒女求姻緣罷。”有人答道。
陸大夫人想起陶氏和關厚勤的打算,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便又問道:“她想許給巖兒的女兒怕不是她親生的吧?”
“夫人猜得對,她說的是關厚勤和髮妻所生的女兒。”又有人在旁邊答道。陸大夫人眼角的笑意更濃了。
只聽一個機靈的小丫頭說道:“夫人,剛才那個穿嫰綠衣衫的,瞧著挺利落的那個丫頭就是關家的大女兒。”
“哦——”陸大夫人隨口應了一聲,她方才也是隨意一瞥,哪裡記得誰是誰。她隱約記得關厚勤曾說過他的大女兒命格奇硬,降生時是早產,又被祖母嫌棄,剛生來沒幾天,大正月就被扔到院子凍了許久,重揀回來也只是發了一次燒,硬是挺了過來。身體也一直康健無病。這樣的人配給自己兒子倒也不錯,雖然關家門第寒酸,只要不做正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陸大夫人暗自盤算著,又忽的想起她們今日是來求籤的,她倒可以先打聽打聽這個女孩的姻緣如何再說,別是剋夫的。想到這裡,她吩咐身邊的丫頭:“你讓張道士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他。”小丫頭應了一聲便進去叫張道士。
……
屠蘇和林氏跟陶氏在路口告了別,陶氏又殷勤的邀請林氏去她家住,林氏只說不方便,硬不肯去。兩人客客氣氣的作別。陶氏一走,屠蘇就悄悄吩咐關忠這幾天好好注意陶家的舉動和陸家的舉動。她自己則回去養精蓄銳。
第二天,關忠便告訴她說,陶氏今日果然請了一個風水先生進宅。屠蘇心中冷笑,她越迷信越好,否則以陶氏的性子,她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出她的破綻來。風水先生走後,陶氏又請進了一個道士,看來,她是想兒子想瘋了。
一連幾天,她都沒見著關厚勤的影子,不過,這樣也好。否則見著他,不知又要發生什麼事了。屠蘇心中清楚,以關厚勤的性子,他們之間的恩怨絕對沒完。這次陸家的事不成,後面肯定還會有類似的事情。待她對付完陶氏後,她得再想個法子以絕後患,總是這樣防著太累了。
關忠一回來就被屠蘇叫進了屋裡。
關忠將今日一天所打聽的事情細細說與她聽,屠蘇邊聽邊點頭,最後突然問道:“你說,我們能不能收買陶氏貼身伺候的人?”
關忠想了想,道:“恐怕不容易。陶氏的性格精明謹慎又陰狠,那些近身伺候的都很清楚。事情將來總有敗露的時候,她們不會為了一點錢財就將搭上自己。再者,陶氏家中甚有錢財,對待下人也很大方。太多了我們暫時拿不出來,少了沒人看上眼。況且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前去試探,一旦被告發,便會打草驚蛇。”屠蘇聽他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