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肯定不會放你出去的。好好呆在這兒吧。”
關忠說道:“只要是少爺在這兒,小的一輩子都願在這兒,這兒——其實也不錯。”說著,他又斟了兩杯酒,遞給蘇中晨一杯,自己一杯,他品一口酒又捏顆炒蠶豆進嘴,嘎嘣嘎嘣的嚼著,心情愜意之極。蘇中晨掃了關忠一眼,淡笑道:“你如今怎麼跟你的主子越來越像了。”關忠聞言不覺一驚,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說道:“不是吧,真的嗎?”蘇中晨肯定的點點頭。關忠哭喪著臉說道:“別,千萬別像她。”
蘇中晨看他這樣,忍不住輕笑起來:“像她大約是你跟著她時間久了,其實像她又有什麼不好?”關忠仍是苦著臉,他看了看蘇中晨試探著說道:“我說句實話,少爺其實也越來越像那蘇公子了,若不是小的從小就跟著您,別人做夢也想不到您曾是個風華……風流倜儻的公子,嘿嘿。”蘇中晨聞言,淺淺一笑:“俗話說,‘養移體,居移氣’。我眼下就是個帳房和窮酸孺子,其實想想,這樣的日子過著也挺有意思——每日百事不想,只管讀書,說話必稱‘詩曰’,每月為了幾百工錢歡呼雀躍,跟眾夥計去爭得小東家的寵……”蘇中晨越說,臉上的神情越輕鬆。關忠也笑道:“小的當初差點沒笑死……”兩人忍不住撫今追昔起來,說著說著便閒敘到了眼下的光景,提到眼下自然少不了一個人——他們共同的東家屠蘇。
關忠頓了頓又不由得記起屠蘇虐殺江寧友的情景,他心中一直壓著一塊疙瘩,此時更是不吐不快:“小的現在想來還在害怕不已,看她手起劍落割男人的那個物事就跟割雞腿一樣自然……”關忠說話時不由自主的併攏雙腿,生怕誰割了他一樣。
蘇中晨臉色一凝,忽的斂起笑容,鄭重說道:“她做得極好!這世上最可惡的事情便是壞人清白。你想想,那姓江的若是得逞,她的……一生便徹底毀了……”關忠又是點頭又是咂舌。隔了半晌,又小聲說道:“可是小的已經制止住了,一切都沒有發生——”
蘇中晨臉色變了幾變,冷聲說道:“那是你趕得及時,若是你來不及制止呢?他沒有得逞是因為別人的制止,而不是他自己良心發現。這種人憑什麼要饒過他,這次饒過了他,下一次呢?每一次都那麼巧會被人救嗎?殺惡人就是做善事,做人絕不可以有婦人之仁,否則一失足便是……千古恨。我用那麼多的悲慘經歷才悟出這個道理,你以前不也是這樣想過嗎?為什麼如今又是另一種想法?”關忠聽蘇中晨的語氣隱隱有凌厲之色。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他,突然又想起前事,略有所悟,他羞慚的先打了自己一個嘴巴道:“少爺,我該死,我怎麼竟提起這事來……”蘇中晨半閉著眼睛,並無其他反應。
關忠又微弱的辯解道:“小的也並不是非議東家小姐,只是同為男人,大概是物傷其類吧……”
蘇中晨神色黯然的擺擺手說道:“你別自責,我沒事,我只是在想,如果……如果我在一開始發現那人的心思時就用雷霆手段,或許就不會有夏棋的慘死……”關忠突然也想起了夏棋,眼中隱隱含淚,低頭啜泣不已。一時間兩個人都是神思恍然,心情悽然低落至極。
關忠想了一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少爺,明日便是夫人的忌辰了,我們……”蘇中晨神情略有所動,低聲說道:“我一直想著呢。明日準備去墓地祭拜——好歹我名義上也是她的遠房侄子,即便是祭拜也不怕人疑。”說罷又自嘲的笑了笑,他如今只能用別人的名義去祭拜自己的生母。兩人心中怏怏不樂,一時誰也沒再說話。
關忠怕呆得時間長了不好,便起身說道:“我先下去了,公子要小心保重。公子必得好好活著,夫人泉下才能心安。”蘇中晨默然不語,沉默半晌又抬手將酒罈推回去說道:“拿回去給那兄弟倆吃去,記得讓他們睡熟些——今晚是我孃的生辰,我要在這她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