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整個雞蛋滑進了喉嚨,噎得她直翻白眼。桑落並沒有發現這個變故,她推開門像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關屠蘇自己尋了一碗涼水,喝了一口水慢慢吞嚥下去,才算好受些。
她走出屋去站在院中四下觀望,此時,已是天近黃昏。屋外,暮靄沉沉,柳吐嫩芽,鮮花馨香。村莊裡,炊煙裊裊,犬吠牛哞,時不時傳來大人呼喚小孩子回家的聲音。一派安寧祥和的氣氛。
“吃飯了。”桑落的大嗓門又響起來了。
關屠蘇不好意思閒著,趕緊去廚房端飯。其實根本不用端什麼,晚飯只有一大盆稀菜湯,白水滔滔,綠葉漂浮。清亮得能照出人的影子。
“咦,你二哥呢?”林氏問了一句。
“我去喊。”
桑落自告奮勇的來到屋外,雙手叉著小腰,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哎——二哥,回來吃飯了——”關屠蘇暗暗笑道,她這嗓門能唱女高音了,這古代的通訊真是基本靠吼。桑落連喊了幾聲,也不管聽沒聽見,又徑直回來坐下。一家人挨個坐好,林氏先給屠蘇撈了一碗稠點的,接著才給其他人盛。
關屠蘇用筷子挑了幾下,低頭喝了起來。
等到大家快吃完飯時,關文(關屠蘇才知道的)回來了。
“你又到哪兒野去了?”林氏臉色微怒。
“打鳥去了。”說著他把手裡的籠子擱在地上,坐在桌旁,端起留給他的菜湯,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一家人吃完飯,林氏點燃了昏暗的油燈,坐著縫補衣服。關文趁著光在旁邊讀一本破書,關毛(關老頭子特別喜歡關羽,認為羽毛不分家,才有了這個名字)坐不住,在屋裡走來走去,扭了半天,又偷眼觀察了一會才憨憨地向林氏請示道:“娘,我出去玩會兒行不?”
“黑燈瞎火有啥好玩,你性子爆,一言不和又要和人打起來,在家好好待著。”關毛無奈,苦著臉只好重新坐下來。桑落一張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關文一邊看書一邊留意外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屋外有婦人尖利的聲音在漫謾罵:“哪個天殺的挖陷阱挖到路上來了,誰做的孬事誰將來生兒子沒……”後面是一連串農村特有的低階村罵。關屠蘇皺皺眉頭,她不聽這種村罵已經好多年了。林氏也緊皺著眉頭,趁機教誨兩個女兒:“你們以後都記住了,千萬別仗著嘴利就和這等粗野婦人對罵,她們是婦人什麼話都罵得出來。”屠蘇假裝很乖巧的低頭不語,桑落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也沒接話。
罵聲漸漸地遠了,這婦人顯然是在圍著村子罵。與罵聲相和的還有此起彼伏的犬吠聲。
“哼,活該,誰讓他們家沒有一個好的。把陷阱挖到她家裡才好呢。”桑落一臉的幸災樂禍。
“你說是不是姐?”桑落很想有人和自己分享。她的目光落在關屠蘇身上,但今天的屠蘇一直木木的,讓她有些奇怪。
“姐,你到底咋了?是不是嗑著腦子了?”關桑落一臉的擔憂。她這一問,其他三人的目光也集中到她身上,均是一臉的擔憂,因為以前的關屠蘇也和桑落差不多,嘴尖舌利的。家裡一天到晚充斥著兩姐妹的聲音。現在一看關屠蘇這麼反常,他們怎能不擔憂?
“呃,沒事,就是腦子有時有些糊塗。那啥,我去躺著了。”說完,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她起身回屋躺到床上。
她一走開,屋裡的其他人又小聲議論開了。
“娘,我覺得屠蘇有些不對勁,我們要不要再請大夫看看?”關文最先出聲。
“沒有啊,我覺得跟以前一樣啊。”關毛的神經比較粗,一時沒覺察出什麼異樣來。
“明天去請古大夫來看看。”林氏最後一錘定音。
……
關屠蘇縮在被子裡,腦中仍在翻騰個不停。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