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先生原就是在權貴之中得名,打聽來倒也容易,不過一兩日工夫,下頭那些人便把冊子遞到了賈赦的案前。
賈赦翻了翻,這冊子到做的極是精細,不但寫明瞭這些女先生的品行,竟是連喜好也大多附錄於上。
迎春如今還小,賈赦只圈出了兩名,一個善詩書,一個精女紅,至於廚藝管家,如今迎春還小,倒不用急急忙忙專請了先生來,只讓這兩位先生暫且先教著罷,左右她們雖不甚精通,教教迎春倒是足夠了。
賈赦圈出了名字,便要著人去請,忽然想起自己有心要歷練賈璉一番,但到底賈璉未曾理過事,倒不妨先拿這事兒,讓賈璉練練手,也教自己看個分曉。
賈赦想頭一起,便著人去喚了賈璉過來。賈璉因著前兒氣暈了賈赦的緣故,身邊的人都換了大半,便是有留下的,也大多木訥老實,更無人敢與他說笑玩鬧,悶得賈璉是百無聊賴。
如今聽得賈赦讓他出去辦事,賈璉正嫌煩悶,只喜上眉梢,點頭不止。
賈赦見了,只喝道:“放你出去,是請先生去的,倘若你在外頭惹事生非,胡亂廝混,我先打折了你的腿。”
見著賈璉小臉一白,連道不敢,賈赦方和緩了口氣道:“你出去辦事,自己也注意著些,外頭的人心毒著,那些口蜜腹劍的,笑裡藏刀的,不知有多少,你初次辦事,更得小心謹慎,多聽聽那些積年老管事的話兒,有什麼不懂的也多問問。”
賈璉很久沒聽過賈赦這麼和氣說話了,一時間心裡湧出的,也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抿著唇用力點頭。
賈赦笑了一笑,正遞了冊子給賈璉,門簾子一動,丫鬟打起來簾子道:“太太來了。”
話還未落,便見著邢夫人哭哭啼啼的衝了進來,只泣道:“老爺,你要給我做主啊—”
正要哭鬧一番,邢夫人忽見著賈璉在屋裡,不免側過臉,低聲抽泣起來。
賈赦忙給賈璉使了眼色,見著賈璉出去了,方才皺眉道:“又是怎麼了?”
邢夫人哭哭啼啼道:“我不活了,打正經大門抬進來的大房太太,如今竟是連個陪房媳婦都比不得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賈赦一聽就頭痛,這邢夫人又是打哪受了氣,跑來哭鬧,怪道原版的賈赦不喜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換了誰也招架不住啊。
想到這兒,賈赦只又是無奈又是氣惱道:“你是正經的大房太太,如今連個陪房媳婦都轄制不住,還有臉在這兒哭。”
邢夫人聽著賈赦這話,只抽泣道:“我怎麼轄制,一不管家二不著權的,說句話兒,連個陪房媳婦子都能頂回來,我還能怎麼著?”
賈赦實在無言以對,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這邢夫人雖不掌權,到底也是正經的大房太太,如今被陪房媳婦頂了話,難怪會這麼個摸樣?
不過賈赦也不是那輕言偏信的人,邢夫人的人品在那擺著,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指不定是誰對誰錯呢。
想了想,賈赦把邢夫人身邊的人,叫了進來,仔細問了一遭。
原來,這府裡的丫鬟婆子大多是勢利眼,見邢夫人不得賈母青眼,不免有些輕慢之處。
今兒邢夫人命了丫鬟去支月錢,卻不料被人擋了回來,說是莊上的錢還未送來,要等上幾日。聽到這兒,賈赦已是明白了大半,邢夫人原就是個儉省無比的,扣了誰的銀子也不能扣了她的去,必是邢夫人去討銀子,被那些管事媳婦排揎了一頓,受了氣,所以跑來找自己哭訴。
一想到這,賈赦真是哭笑不得,只朝著邢夫人道:“也不過幾兩銀子的小事,偏你看得忒重,這府裡缺了誰的,也缺不到你頭上去,虧你還好意思哭鬧。”
邢夫人聽了,滿臉忿然,只含淚道:“今兒遲幾日,明兒遲幾日,說不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