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兩個美人胚子,怪不得能勾得璉哥兒把魂都飛了,素日我也常聽說璉哥兒身邊的丫鬟很有些心大的,我倒琢磨著不知究竟,怎沒想今兒倒是見實了。罷了罷了,也是咱們這府裡小的些,容不下你們這樣的奶奶,我也不做那惡人,索性打發你們一家子出去是正經,以後你們要攀什麼高枝兒,也隨著你們自個,咱們這府裡是留不住兩位奶奶了。”
這一番尖酸刻薄的話兒說出來,只把那兩個丫鬟羞的無地自容,心裡本就嚇得不輕,如今再被邢夫人這一番羞辱,竟忍不住嚶嚶低泣起來。
邢夫人見著兩個丫鬟哭泣,越發添了怒氣,竟是把打賈母那受的氣全洩在這兩個丫鬟身上,邢夫人只啐了一聲,撇嘴道:“怎麼,不痛快了,只怨我嘴笨,說不出好話兒,兩位奶奶可別燒心,日後攀上了什麼高枝兒,也別拔眼裡出不來,左右若不是兩位奶奶做下這體面事,我便是想說幾句,只怕奶奶也不耐煩聽呢。”
賈赦聽著邢夫人越說越不像話,只咳嗽一聲,吩咐道:“行了,念念叨叨的,竟是瘋魔了不成,不過幾句吩咐人領出去的話兒,你倒說起勁了,也不嫌吵的人腦仁疼。”
聽著賈赦發了話,邢夫人立馬住了嘴,賈赦強撐起身子,只朝著旁邊的丫鬟吩咐道:“扶我回房去,這兒吵吵鬧鬧的,便是沒病也鬧出病來了。”
邢夫人見著賈赦似生了氣,忙朝王善保家的使了個眼色,自個上前服侍著賈赦起來,賈赦本不願邢夫人侍候,可一瞧著她那還泛著紅的眼圈,便不由得的軟下心腸去。
卻說賈赦這般受了氣,難免有些鬱積,原本不重的病也纏綿起來,日日藥石不斷,又因有太醫囑咐在,賈赦漸遠了女色,倒是日漸清心寡慾起來。
下邊的奴才有那捉狹的見了,不免編排著賈赦和賈政果是親兄弟,一個個都是有佛緣,大哥快成個和尚不說,二哥竟還請了尊菩薩在家裡供著。
這些捉狹的話兒在府裡傳的沸沸揚揚,激的素來唸佛的二太太很是料理了幾個下人,才把這股子風氣給剎住了。
賈赦原也有些耳聞,他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不過往深裡一尋思,不免驟生一個激靈,他倒是改變的太過,失了原來的本性,難怪下人生疑編排。
於是賈赦在問過太醫之後,每隔三五十日也宿到姬妾房裡一日,也不特別寵愛誰,只撿著日子輪著罷了,這樣一來,原來鶯鶯燕燕吵嚷不休的長房裡倒較以前安寧了許多,不知少生了多少事端。
只是邢夫人見賈赦轉了性子,心中倒得了意,對那些姬妾也漸拿大起來,主母的派頭也同王夫人學了起來,不過她究竟是個沒膽量的,也不敢做的太過,因而賈赦倒也不曾理會。
待得賈赦病好,卻也快近年節了,遞帖子請賈赦吃酒的人也漸多起來,賈赦心裡清楚這些人不是趨炎附勢的,便是那幾家要壞了事的,因而除去幾個世交,倒有大半托病不去,好在他原本就大病了一場,旁人也不曾生疑。
只是賈赦雖少了戲酒,這忙碌卻不減半分,榮國府是怎麼倒的,書中雖不曾寫明,但也隱隱透出是賈府虧空引起的,賈赦於政務是七竅通了六竅,活脫脫一竅不通,但他想著多積攢些銀錢,少攬些事理卻是無錯的。
若說旁的,他還無處下手,不過這賺錢他倒還有一兩個主意,可賈赦唯一犯愁的便是他手頭無人可用。這可不是說什麼玩笑話,誰叫賈赦前半輩子宅的太廢,身邊逢迎的小人不少,可若是尋一兩個能辦事的乾材那可比淘沙金還麻煩的多。
而且賈赦要辦的事情若走漏了風聲,旁的不說,便是他那個弟媳婦王夫人便是個難招架的,指不定賈母又要說什麼公道話,賈赦掙錢是要防著日後不測,可不想被人拿去打水漂,光聽個響兒抵什麼用。
賈赦尋不出人來,滿腹的主意,竟是沒個施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