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打獵去?”
邢德全一時語塞,只看著身邊的小么兒,賈赦見狀,笑的越發陰沉,只看著那些小么兒道:“全哥兒這時候出去是做什麼?想來你們必是清楚的。”
那些小么兒本想替邢德全掩飾一二,可一見賈赦的眼神,便不覺打了寒顫,只忙上前答道:“回老爺的話兒,全哥兒是出去找大舅老爺,說是要和大舅老爺好生理論一番。”
“理論?”賈赦的目光掃過邢德全背上的弓箭,只朝著邢德全笑道:“背弓拿劍和人理論?”
“本來就是拿拳頭同他理論。”
邢德全氣鼓鼓的抬頭看著賈赦道:“誰讓他胡說八道來著,不打落他滿口牙,我就不姓邢!”
賈赦聞言,冷著臉喝道:“胡鬧,那是你哥,也是能打的,沒規沒距。”
見邢德全仍舊氣不平,賈赦又說道:“有本事你就去打,進了牢裡動了大刑,你就知道好歹了。”
邢德全聞言,只扭頭負氣道:“進牢裡就進牢裡,又不是沒進去過!”
賈赦聽得這話,一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看著邢德全道:“我不和你多說,橫豎今兒既教我撞見了,你就別想著能再出去。”
說著,只吩咐邢德全身邊的小么兒道:“還不送了你們哥兒回去,若再敢縱著全哥兒胡鬧,我連著你們一家老小通通發賣出去。”
那些小么兒唬的渾身發顫,一時只忙上前的拉扯著邢德全,東勸一句西說一句,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將邢德全勸回屋裡去了。
卻說賈璉在外頭忙了一天,回到府裡時,已是月上柳梢了,晚膳皆用過了不說,各院的人也睡了大半了。
只是賈璉遠遠望著,自己屋裡的燈卻亮著,賈璉以為鳳姐還未睡,一時打起簾子進了屋。
哪知進屋一看,卻見鳳姐眼睛欲開似閉的睡在床上,臉兒軟軟的貼在枕頭上,臉頰微微泛紅,不知在做什麼夢兒?
賈璉見鳳姐睡著了,不禁一笑,伸手便欲放了帳子下來,也好擋擋外頭的光亮。
誰知簾鉤一動,鳳姐便醒了過來,睜眼看著是賈璉回來了,忙起身道:“如今什麼時辰了,我命人留了飯菜,你可要用些?”
賈璉只笑道:“你睡罷,我在外吃過了。”
鳳姐哪兒還能睡得著,只披了衣裳道:“外頭那些哪能填肚子,我命廚裡煲了雞湯,你多少喝些,也暖暖肚子,去去寒氣,省的明兒不適意。”
說著,便喚著平兒去廚裡傳飯進來。一時丫鬟們端了熱水進來,鳳姐一邊服侍著賈璉洗手擦臉,一邊笑說道:“二爺今兒去哪兒了,先前東府那邊使喚人來說,金陵那邊來了信兒,說是那邊的放大爺沒了,問咱們家可要一併隨禮過去?”
賈璉皺眉想了想,只說道:“這事兒你按例辦了就是。”
鳳姐笑了笑,只說道:“若是尋常人物,我也不問你,只是這放大爺,我聽下頭人說,卻是個糊塗的驚動了聖上的人物,連帶咱們家因和他有親也受了掛落。這事兒,若不尋人問問,我倒不好擅自做主?”
賈璉聽著鳳姐這麼一說,低頭思量一番,只笑道:“人都死了,再計較這些做什麼,白教人看笑話。”
正說著,丫鬟已是送了飯菜進來了,鳳姐一邊上前盛湯,一邊又笑道:“說起這笑話,今兒我倒真見了一樁。庫裡管事兒的吳新登媳婦,二爺想是見過的,今兒我奉太太的話兒,去庫裡找衣裳,順便兒翻了翻衣裳首飾單子,原沒多在意,可下午庫裡送來的單子裡不是少了珍珠玉石,便是短了風毛貂皮,我請了那吳新登媳婦過來問問,誰知她倒是嘴硬能耐,硬著脖子說沒錯。我讓平兒把先前瞧見,單子上沒寫的,一樣樣念給她聽,她才知道好歹了,巴巴兒扇著自己耳光,倒教我和平兒笑的肚子疼。”